她这几日根本就不想起他。若是想起,那她又岂会不知晓他病了?
“还好,不过是这几日休息不佳,并无大碍。”顾池墨道。
易云辞亦站起身来,看着顾池墨,微微拱手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君侍切要保重身子,若是曲澧殿的宫人有伺候不周之处,君侍定要及时告诉陛下。”
顾池墨,在祭剑之前,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待在阿弋身边。
见易云辞一反常态,竟对自己以礼相待,顾池墨微微垂眸,眼中多了一丝冷冽。
易云辞今日会是这副反应,想必是知晓了些什么。似帝王剑这等大事,她要么不说,要么,便与最亲近的人说。
易云辞这些年为她鞍前马后,她最信任的人,除却她身边的那个暗卫,恐怕就要数易云辞了。想必,她已经将帝王剑的种种悉数告诉了易云辞。
看着易云辞眼中那浅浅的笑意,顾池墨却觉得分外讽刺,只可惜,如今他已知晓实情,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顾池墨再抬眸时,刚才种种情绪早已如烟消云散一般,不见踪迹。
他看着拓跋星弋,脸上是他在外人面前万年不变的、温润的笑容。
“臣侍想着陛下为国事操劳,于是特意吩咐御膳房为陛下熬了一盅汤,补补身子,还望陛下不要嫌弃。”顾池墨浅笑着说道。
澜汀在殿外,正欲将汤盅递给松音姑姑,却被一旁的枳实唤住。
“且慢。”枳实说罢,便从袖中的针包中掏出一根银针,掀开盖子,将银针放了进去。
片刻后,她再拿出银针对着日光,银针如常。
枳实这才将汤盅盖好,一脸歉意地看着澜汀,面上堆笑地说道:“宫中对陛下的吃食素来谨慎,君侍对咱陛下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中,这无非是走走过场罢了,莫怪,莫怪!”
澜汀心有不悦,对着枳实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这才将汤盅递给松音姑姑。
松音姑姑看着托盘上的琉璃勺,对枳实说道:“陛下的银匙呢?”
拓跋星弋在宫中的吃食,的确是泽佑殿宫人们平日里最谨慎的事,一般会由宫人以银针试毒,再由味觉官试毒,且餐具多备银箸银匙,以防止心怀不轨之人在她的膳食里下毒。不过,由顾池墨亲自送来的吃食,银针显示无毒后,自然无须再由味觉官试毒。
闻言,枳实笑了笑,解释道:“陛下的餐具,方才被奴婢派人送去清洗了,若是姑姑担心,奴婢这便派人去取。”
松音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澜汀,心想着一来一回,到时这盅汤可就冷了,白白浪费了顾君侍的一番心意,即便主子不曾怪罪,终归是不好。
思及此,松音只得说道:“既然是君侍送来的汤,且已银针试毒,便无须银匙了”
说罢,她亲自捧着汤盅走进殿内。
枳实和澜汀各自站在殿外,神色晦暗不明。
“阿墨有心了。”拓跋星弋笑笑,而后从松音姑姑的手中接过汤盅,吹了吹气,凉了些便一饮而尽。
“既然陛下还有公务要忙,臣侍便不打扰陛下了,臣侍告退!”顾池墨看了一眼易云辞,又看了看龙案上的确堆积着不少折子,便要退下。
“阿墨便好好休息,待朕过几日闲下来,便去曲澧殿看你!”拓跋星弋笑着说道。
闻言,顾池墨点点头,这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