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君侍来了,如今正在殿外候着。”常山走进御天殿内,弓着腰,对拓跋星弋低声道。
闻言,拓跋星弋手上的动作一顿,笔尖落到奏折上,留下一道朱色的痕迹。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易云辞。
距玲珑小院那夜,已过去十日了。褚彦自知难逃其罪,第二日匆匆拜别父母后便出征了。
商陆倒是不曾受罚,不过,这段时日,她却没有见过御风,想必是他受了责罚,如今只能留在府上养伤,不能随行左右。
这几日,易云辞来宫中倒是来得勤,不过大都与拓跋星弋待在御天殿,陪她处理政务,偶尔说说晏京时下的逸闻趣事。
拓跋星弋不禁有些叹惋,寻常才子佳人,即便是偷偷摸摸,自然都是风花雪月,吟诗作画,可偏偏,他们偷偷摸摸,却只能在御天殿处理朝政大事。
此刻,易云辞在一旁处理朝堂上那些繁杂的事,似是根本就不曾在意“顾池墨”这三个字,只是,见拓跋星弋半晌也不曾出声,他这才抬起头,无声地看着她。
拓跋星弋想开口,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易云辞看自然是知晓她的心思,于是将手中的卷宗放下,一脸正色地说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要做什么,自然不必在乎微臣的想法。”
他这般说着,倒是冠冕堂皇。
闻言,拓跋星弋勾了勾唇角,再抬头时,她已经敛去了面上的笑意,看着常山道:“既然如此,愣在此处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顾君侍迎进来?”
“是,奴才这便去!”常山应道,匆匆朝殿外走去。
“顾池墨来此,你不介怀?”拓跋星弋看着一旁的易云辞,低声问道。
闻言,易云辞笑了笑,亦是低声说道:“既然已知晓阿弋的心意,我自然是信你的,又何必疑神疑鬼?”
听他所言,拓跋星弋笑了笑。
顾池墨进殿时,便瞧见拓跋星弋与易云辞相视一笑的场景。
那笑容竟是分外刺眼,令他恨不得疾步走上前去,伸手将易云辞脸上的笑容撕碎。只是,看着拓跋星弋脸上还抹还未消散的笑容,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只觉得心情也随这沉重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那日,他夜探冷宫,知晓了帝王剑的秘密,多情蛊发作,伤了身子,第二日,他就病了。
这几日,他一直郁郁寡欢,病情也不见好。而他派出的暗线却传来消息,那夜,拓跋星弋与易云辞待在城东的玲珑小院,彻夜未出。
玲珑小院有商陆与易云辞的那个护卫守着,他的人不敢靠近,并不知晓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未至亥时,玲珑小院的下人们便悉数离开,就连褚彦,也在亥时三刻离开了。
长夜漫漫,孤男寡女,甚至连褚彦这个小院的主人都要离开,顾池墨自然能猜到那夜发生了什么。
他这几日不曾踏出曲澧殿,倒不是因为病得厉害,只不过是想看看,拓跋星弋是否会在不经意间想到他的存在,或者路过曲澧殿时,是否会顺道进来坐坐。
只可惜,她终究还是没有来。
这几年,顶着顾池墨的身份偏安一隅,他日益变得与世无争。成为天纵楼的少主,也不过是迫于母亲施压而已。他不爱争,却不意味着愿意拱手相让,尤其是拓跋星弋,他可以舍弃一切,也不能舍弃她,这个曾照亮他生命的女子!
“阿墨今日倒是有空到朕这里来了,”拓跋星弋放下手中的御笔,站起身来,走到顾池墨身边,见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于是便一脸关切地问道,“阿墨,我瞧你脸色不太好,你近日可还好?”
闻言,顾池墨心中有些苦涩——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