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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不曾放在心上。”顾池墨冷冷地说道。
澜汀看着顾池墨那张闲人勿近的脸,浑身散发着一丝冷意,这分明就是生气的模样。显然,他不仅将枳实方才说的那番话放在心上,还格外在意。
“少主,依属下愚见,女帝她根本就不喜欢褚彦。若是喜欢,她早就与他在一起了。她待他好,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左膀右臂罢了。”澜汀安慰道。
“也许,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不能。”顾池墨忽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不能?”一时间,澜汀没有反应过来。
“历代帝王选秀,大臣们兴高采烈,秀女们亦是求神拜佛,希望能得帝王青眼以待,一朝飞上枝头,自此荣宠一生。可这次,大臣们愁眉苦脸,入宫选秀的世家公子亦是神色颓然,恨不得在选秀开始前便被拓跋星弋逐出宫去。你应该是知晓缘由的吧。”顾池墨悠悠地说道。
澜汀点点头。他又不蠢,自然是知道。若是一朝入宫,便不得入仕,这些自小文韬武略的世家公子,自此便只能如一只依附女帝的花瓶。雄心壮志,终究是一场梦,十余年的勤学苦练,尽付诸东流。
“陛下之所以不选他,或是易云辞,兴许便是如此。”顾池墨说着,神色有些颓然。而之所以会在众人之中选他,原因有三。
一,顾家并非右相党羽,召他入宫,自然不算得引狼入室。二,他在顾家并不受宠,且无母家可以倚靠,以后自然也不可能在朝堂上翻起什么波浪。三,他在晏京默默无闻,又不与他人打交道,在众人眼中,他不精文武,乃平庸之辈,他入宫,倒无人会担心屈才。
澜汀见顾池墨神色忧愁,心中有些感慨。在外人眼中,顾池墨虽然碌碌无为,可是,他知晓,自家少主并非庸才。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天纵楼见到少主时,少主脸上的神采与自信。可如今,自从遇见女帝后,少主的脸上便再也不见以往的神采,甚至已经开始自我怀疑、患得患失。
或许,所谓的情爱,实则是一味不会夺人性命的毒药,在无形之中日积月累,病入骨髓终成疾,最终却无药可医,此生只能日日夜夜承受着那摧心肝般的疼。
“少主,或许只有成为这天下至尊,她才不会再忽视你的存在。”澜汀看着顾池墨,轻声说道。
他顶替柏牧,被楼主安排至少主身边,便是为此——助少主图谋大事,夺得天下。
他看得出,少主志不在此,或许,只有在少主心灰意冷后,他再在一旁循循善诱,少主才会知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