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墨到泽佑殿外时,便隐约听见殿内传来阵阵谈笑声,虽听不真切具体内容,可他却大致听得出,与拓跋星弋在殿内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与拓跋星弋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还从未见过拓跋星弋这般开怀大笑过。
思及此,他心下微微泛起一丝醋意,对殿内男子的身份也有些好奇。
拓跋星弋对易云辞虽好,可在易云辞面前,拓跋星弋终究还是端着些许帝王的架子。而易云辞,亦不忘君臣之礼,终究还是又一份疏离。显然,此刻这殿内之人,并不会是易云辞。
枳实见着顾池墨,她脸上堆满笑容,行至顾池墨身前,恭恭敬敬地福身行了个礼,笑道:“见过君侍。”
顾池墨点点头,示意枳实起身。
“君侍今日来得可真不凑巧,陛下此刻恐怕是无暇见君侍。”枳实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但面上的笑意不减。
闻言,顾池墨的眼中多了一丝暗色。
随后,他才故作无事,看着枳实,笑着问道:“陛下她,见的人是谁?”
“回君侍的话,陛下见的人是褚彦褚将军。”枳实答道。
顾池墨自然是知晓褚彦的这号人物的。
褚彦与易云辞,都是拓跋星弋的人。易云辞在朝堂上帮拓跋星弋与右相一派争锋相对,而褚彦,便为拓跋星弋征战四方,手中握有不少兵权,尤其是离晏京最近的龙骑军,兵权便在褚彦手中。两人称得上是拓跋星弋的心腹。
顾池墨正欲转身离开,便看见一个宫人端着一个碧玉盏匆匆来到枳实跟前,说道:“枳实姐姐,这是御膳房刚做好的醒酒汤,劳烦枳实姐姐送进殿里去。”
枳实揭开盖子,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试毒,确认无毒后,这才从宫人手中接过醒酒汤。
“君侍,若无他事,请容婢子先行告退。”枳实端着那碧玉盏,朝顾池墨福身道。
“陛下她昨夜喝酒了?”顾池墨看着那碧玉盏,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问道。
“回君侍的话,这醒酒汤是陛下吩咐御膳房为褚将军准备的——听闻褚将军昨夜喝了半宿的酒,陛下担心他的身子,这才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醒酒汤送到泽佑殿来。”枳实笑着答道。
“陛下他,与褚将军的关系,可真好。”顾池墨有些失落地喃喃道。
枳实仿佛不曾觉察到顾池墨的失落,笑着应道:“是啊,陛下与褚将军的关系的确极好。听松音姑姑说,陛下还未登基时,便与褚将军要好……”
枳实离顾池墨近了些,低声笑着对他说道:“方才婢子在殿外听见,褚将军被家人逼婚,可他实在不愿成婚,正央着陛下替他拿主意呢!”
枳实说完这话后,见顾池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自知失言。
她脸上浮起一丝懊恼,说道:“君侍,方才是婢子一事失言,还望君侍勿要往心里去。”
顾池墨没有说话,带着澜汀便朝外走去。
澜汀见顾池墨的脸色不甚好看,他看着枳实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心想,这婢子终究也是拓跋星弋身边的人,再怎么嘴拙,也不至于这般分不清场合吧。
他隐隐觉得,枳实方才那番话的,是有意而为。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自然是拿不出证据的。
待澜汀回过头时,顾池墨已走出去很远了。见他步履这般匆匆,澜汀知晓,他定然是不高兴了。
他瞪了枳实一眼,这才转身追着顾池墨离开的方向而去。
“少主!”澜汀追上顾池墨,低声喊道。
“何事?”顾池墨的脚步不曾放缓丝毫,开口问道。
“方才那婢子所言,少主不必放在心上。”澜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