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比以往黑了些,倒是不曾教人觉察到。
“御风,你去吩咐小厨房再准备些吃食,尽快送过来。”易云辞对一旁的御风吩咐道。
听易云辞这般说,褚彦的脸色愈发红了。不曾料到,他的窘态终究还是没能瞒过易云辞的这双眼睛。
只是,他到左相府蹭饭的意图,却被易云辞轻易地觉察到,这着实是有些有些窘迫。
“说吧,你是伯父赶出来的,还是自己置气离开的?”易云辞倒是了解他的性子,于是开口问道。
闻言,褚彦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才道:“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可最知我者,非阿辞你莫属啊。”
于是,他便将方才在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易云辞听。
说罢,他又长叹了好几声。
而后,他唤来一旁的小厮,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去拿些你家主子珍藏的丈竹酒,本少爷要与他共饮——记得,多搬几坛来!”
“公子……”小厮在左相府许久了,却还从未见过这般不见外的客人,他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家主子。
“听他的。”易云辞言简意赅地说道。
小厮得令,这才放心地去搬酒来。
……
酒菜都已上桌摆好,褚彦一边喝着酒,一边苦闷地说道:“阿辞,你是知晓我的,那些儿女情长,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娘非逼着我成亲,可我也不想随便找个姑娘成亲,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他们,不着家吧?”
易云辞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他并不善于安慰别人。
在朝堂上,他能言善辩、出口成章,倒是能轻易地将那些老匹夫们批驳得毫无招架之力。只是,若让他安慰别人,他便有一种江郎才尽、拙口钝词的无力感。
想了片刻,他也只能拿起手边的白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褚彦说道:“此事,我亦无解,不过,我可以陪你一醉方休!”
说罢,他仰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不常喝酒,这丈竹酒又是烈酒,甘醇,却委实辛辣。冰冷的**缓缓淌过他的喉咙,火辣辣的,他一时不察,竟被呛得眼角带泪。
见他这般失态,褚彦的心情似是有所好转,语气带有三分揶揄:“阿辞,若是不能喝酒,便不要逞强了——你难道忘了,你之前醉酒那次……”
说到后面,他又生生止住,似是反应过来说错了话,于是有些懊恼地抱起桌上的酒坛,灌了一大口。
夜里的秋风从半开半合的窗户中吹了进来,无力的烛火随之摇曳,那摇曳的烛光也使得易云辞有些心乱。
那是他唯一一次醉酒,他又岂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