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辞将这一幕场景尽收眼底，他眼中一片黯然之色。

她分明说过，她对顾池墨无意，会选他入宫、对他好，不过是因为他是帝王剑剑魂的宿主，她需要他甘心献出剑魂罢了。

可如今，自己在这思汝池边看到的情形，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她唤他‘阿墨’，为他作画，悉心为他擦拭脸上的墨痕，泪光盈盈地捧着他的脸……

易云辞相信拓跋星弋不会骗自己，可他害怕，怕她在与顾池墨相处的过程中陷了进去，怕她深爱却不自知，怕她心中，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是，他却没有勇气上前，只能默默地站在这里，最终转身离开。

……

“澜汀，之前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顾池墨瞥了一眼澜汀，视线回到面前的画上，悠悠地问道。

那日，他将拓跋星弋所作之画带回曲澧殿，便吩咐宫人将这画悉心装裱，而后将这画挂在曲澧殿中。想到这些日子里，拓跋星弋对他甚好，即便没有肌肤之亲，但他心中，却已是满足了。

澜汀神色之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少主，属下已经查明事情缘由……”

澜汀欲言又止。

“如何？”顾池墨的视线从那画上移开，凝视着澜汀。澜汀心下一紧，这才嗫嚅着答道：“属下查探到，当日女帝在宫外，先去了公主府，离开公主府后遇上大雨，便去织锦阁买衣裳。随后，易云辞抱着女帝急匆匆离开织锦阁，回了皇宫。”

“在织锦阁里发生了何事？”顾池墨凝眉问道，声音也带着一丝冷意。

“在织锦阁中，女帝被人下了**，是……是……”澜汀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究竟是什么？你这般支支吾吾，留你一条舌头有何用？”顾池墨神色微冷，眉眼间也带着一丝愠色。

“是天纵楼。”澜汀不敢再犹豫，一口气说道。

“你再说一遍？”顾池墨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回主子，是，是……天纵楼。”澜汀见顾池墨脸色极为难看，有些胆怯，声音也显然有些颤抖。

在众人眼中，顾池墨是顾家三公子，性子温吞，谦逊有礼，少与人起争执。但在澜汀眼中，他是天纵楼的少主，冷酷无情，残忍嗜杀，虽是同一个人，可顾池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就好似两个极端，一个极善，一个极恶。

即便澜汀未曾言明这下令之人，但顾池墨又岂会不知？高岐明虽持有他给的令牌，可未有他的允许，又岂敢擅自对拓跋星弋下手？至于赫连焜，如今虽与他不和，但却也是个守信之人，既然已答应不动拓跋星弋，那么便不会食言。

如此一来，这下令之人，自然是显而易见了。

顾池墨脸色铁青，“哗——”的一声，书案上的东西被他悉数拂到地上，连带着书案旁的诸多瓷器，也未曾幸免，全都摔倒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殿外的宫人们虽听不清顾池墨与澜汀的交谈，却听到殿内动静不小，不禁有些同情起澜汀来。毕竟，在众人眼中，顾池墨是一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君子，可谓是少见的好脾气。如今竟发起火来，想必是气得不轻。

“在曲澧殿当差这些日子，我还是头一遭见君侍发火——我本以为，像君侍这般好脾气的人，是不会发火的。”一个宫人低声道。

“都说，那些素日里温和的人发起火来，才是真的吓人，大抵便是君侍这般。”另一宫人道。

“也不知柏牧这厮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君侍这么不快。”

“再怎么说，柏牧也是君侍从自家带来的人，与咱们自然是不同——都散了吧，若是被舒颜姐姐瞧见，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