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恐怕心中会对她失望吧。若有朝一日,顾池墨明白自己对他好,不过是为了帝王剑,恐怕,他也会失望至极吧。
顾池墨歇息片刻,拓跋星弋便开始为他作画。
他就站在亭内,手执拓跋星弋方才送他的思缈,放在唇边,吹奏着曲子。
阳光早已没有午时那般刺眼,似乎也带着一丝倦怠,懒懒的,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他的那身白衣上,斑驳的光影,给那白衣增添了一丝光晕,衬得他整个人又温柔了几分。
拓跋星弋端坐在那里,看着顾池墨,仔细地作画。
即便是她,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顾池墨天人之姿,性子温润,再加上文采斐然、擅丹青、通音律,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绝尘之人,与易云辞相比也毫不逊色。
若非是为了帝王剑,她不能对他动情,恐怕,连她也会心动。
而拓跋星弋身边的那几个宫人,早已看呆了,连罗扇也忘了摇。
顾池墨那双灿若星辰的眸,仿佛带着魔力,像是漩涡吸引着她们,让她们不受控制地深陷其中。
“枳实……”拓跋星弋一边作画,一边喊道。
只是,她半晌也没能得到枳实的回复。
拓跋星弋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便看见身边的宫人都一脸爱慕地看着顾池墨,就连枳实,也都怔怔地看着他。
“咳咳……”拓跋星弋轻咳两声,这才将枳实的思绪拉了回来。
“陛下……”枳实一回过神,便瞧见拓跋星弋正盯着自己。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便敛去脸上的心思,走上前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给朕擦擦汗。”拓跋星弋道。
枳实见拓跋星弋的手上沾染了不少颜料,又见她额间多了一层薄汗,赶紧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
她俯下身子,有意避开拓跋星弋的视线,轻轻地替她擦拭起来。
易云辞到思汝池时,便看到这一幅画面:琉璃亭里,拓跋星弋端坐在白玉桌前专心作画,而顾池墨则站在一旁吹着曲子,她偶尔抬头,两人相视一笑,虽不曾言语,可那无言之中所蕴藏的情愫,却让人无法忽视。
易云辞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刺眼,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这两日,他在家中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纠结了许久之后,他这才决定进宫来,与她说清楚。
他深知她的性子,若不将此事说清楚,恐怕之后,就更难说清了。
他先去了泽佑殿,却不见她。听泽佑殿的宫人们说,她去了思汝池,于是,他便又巴巴地赶往思汝池。
谁料,他满心欢喜,却见到这番景象。
她与顾池墨在一起,笑得倒是开心,哪像他这般寝食难安,满心满眼里都是她。怕她生气,怕她逃避,更怕她自此疏远自己。
易云辞没有继续向前,他停在那里,看着两人,双手微微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