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脸上微微发白,也顾不上手中的活计,聚在一处,望着顾池墨远处的背影,低声说着话。
“方才咱们说的那些话,君侍恐怕都听了去——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你们说,君侍他会不会……”宫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是如此明显了。
“君侍他虽是主子,但听闻他待下人也是极友善的。他方才就在这思汝池边上,也不曾向咱们兴师问罪,我想,君侍他也不会事后再追究了。”
“可主子终究是主子,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祸从口出,君侍今日不追究,是我们的福气。但是,若君侍日后追究起来,也怨不得别人,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如今,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可万万不能随意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了。”
闻言,众人忧心忡忡地转过身,正欲继续干活,却看见一张阴沉的脸。
“舒,舒颜姐姐……”见到来人,宫人们的双腿开始哆嗦,目光躲闪,就连话也说不清楚。
舒颜看着面前的这些宫人,冷若冰霜,脸色着实难看。
今日,他见君侍独自出了曲澧殿,因着私心,于是便暗中跟在后面。不曾想,他竟会在这思汝池边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想到君侍方才离开思汝池的背影,孤单、落寞,实在是令人心疼,舒颜的脸色越发的黑沉。
她没有说话,行至一个宫人跟前,一连扇了好几个响亮的巴掌,直至她的手掌也有些疼痛,她这才停下。
那宫人被她打得嘴角渗血,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用手捂着那张疼痛且麻木的脸,眼中有泪光闪烁。
舒颜依旧没有说话,她来到下一个宫人跟前,抬起手。
那宫人心中畏惧,不由得垂下了头,后退半步,让舒颜的手打了个空。
见状,舒颜脸色不善地说道:“胆敢在背后乱嚼舌根,你们一个个都活腻了,尤其是你。前次私下议论君侍,被抓了个现行,君侍心善,只罚了你两个月的月例——你说,若换做是陛下,会如何处置?”
闻言,那宫人不敢再乱动,视死如归地抬起了脸。
这些个宫人都被舒颜处置了一番。她们的脸又红又肿,心中虽有微词,却并不敢表露丝毫。毕竟,舒颜去曲澧殿后,已经升为了掌事,品阶要比她们高许多,自然也有惩治她们的权力。此番她们被舒颜惩治,要怪,便只能怪她们多舌,时运不济。
“你们还敢在背后议论主子吗?”舒颜看着众人,冷声问道。
“回舒颜姐姐的话,我们再也不敢了。”闻言,宫人们纷纷摇头道。
“若再有下次,我定会向陛下禀报此事,请陛下定夺——恐怕到时候,你们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舒颜看着众人,冷冷地说罢,而后便转身循着顾池墨离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