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弋受伤之事,除却贴身照料的几个宫人,甚少有旁人知晓。
也正因如此,这些日子,她退朝后,要么去御天殿处理政事,要么便直接回泽佑殿了,连曲澧殿的门槛都未曾迈进。她之所以如此,就是不愿被顾池墨知道她受伤一事。
这偌大的皇宫中,只有拓跋星弋与顾池墨两位主子,宫人们的日子本就清闲。如今,拓跋星弋每日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而顾池墨更是不曾踏出曲澧殿一步,宫人们愈发悠闲。
如此一来,顾池墨被拓跋星弋“冷落”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不胫而走。
听到这个传闻,顾池墨并未有何反应,反倒是澜汀,暗自在心中窃喜——拓跋星弋这些日子不来这曲澧殿,顾池墨正好可借此机会养伤,不被发现端倪。
作为顾池墨的属下,澜汀自然清楚,他对拓跋星弋的感情,如今,拓跋星弋的“冷落”,兴许能让他认清现实,及时将那注定无果的感情扼杀在萌芽阶段。
顾池墨身子渐好,在房中闷久了,心中不觉有些沉闷。
这日,用罢早膳,他心血**,独自出了曲澧殿,百无聊赖地在宫内四处闲逛着。
行至那思汝池,他也正好有些累了,于是便坐在池边的绿柳下,打算歇息一番。
宫人们日子清闲,有的缓缓给花丛浇水,有的则慢条斯理地修剪着绿植,他们相隔不远,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这些日子连曲澧殿的大门都不曾迈进,君侍才得宠几日,这么快便被陛下厌倦了吗?”
“许是陛下近些日子国事繁忙,不甚操劳,这才无暇去曲澧殿吧?”
“是啊,君侍可不是那些寻常男子——陛下登基五年,头一遭选秀,便只选了君侍一人。由此可见,陛下心中对顾君侍自然是欢喜的。”
“即便陛下当真如此繁忙,倘若想见顾君侍,只管派人去曲澧殿请便是了,何苦这十余天都不曾与他打个照面?”
一阵沉默。
好半晌,顾池墨这才听到有人继续道:“我想,定是陛下心疼君侍,天气炎热,她不愿君侍如此辛苦地到泽佑殿去吧。”
这声音显然是毫无底气的,连顾池墨听闻,也暗自觉得有些好笑。
“那君侍呢?陛下不去见他,难道他就不想着主动去见陛下吗?依我看,或许君侍也并没有那么喜欢陛下。”有人反驳道。
“或许,陛下与君侍闹别扭了?又或许,陛下对君侍,也并非那么喜欢。”
“哦,为何?”
“这些时日,每日退朝后,左相大人便与陛下去了御天殿,至晌午时,他们要么就在御天殿一道用膳,要么,就一道去泽佑殿用膳——大家都在笑话说,等哪一日,左相大人不愿继续待在朝堂了,届时我们再见到他,兴许便要唤他一声‘千岁’了。”
“听你这般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左相大人与陛下,的确是极为般配的……”
因顾池墨身后的那株绿柳繁茂,他所处的位置又有些偏僻,一时竟无人发觉,他就在这思汝池边。
听到宫人们的闲话后,顾池墨眼中失去了光彩,即便今日的阳光炽烈,他的眼中,依旧仿若被无尽的风雪覆盖,一片死寂,与冰冷。
顾池墨看着附近的那些宫人,神色有些冷然——平日里还不曾发觉,这些宫人们竟是如此聒噪。
今日,他心中烦闷不已,一刻也不愿在此处多待。他缓缓站起身,走出那树荫,兀自朝远处走去。
宫人们见顾池墨的身影自那绿柳后走出,这才后知后觉,他们方才闲聊的话语,恐怕早已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中。
思及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