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墨一行人回到曲澧殿。
“都退下吧——”柏牧看着舒颜,对她说道,而后合上了殿门。
舒颜看着这扇被紧闭的门,虽然对顾池墨这有些反常的举动感到不解,但还是识趣地退下了。
此前,为了寻找这七彩佛莲的下落,顾池墨费了多少心思,柏牧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千算万算,他没料到,这七彩佛莲竟然就在皇宫之中。更可惜的是,他们只是晚了一步,便与这佛莲子失之交臂。这易云辞实在是可恨!
柏牧心中也猜得到,此刻顾池墨心中定然不好受,合上门后,他便朝内殿走去,想要安慰一下顾池墨。只是,走到内殿,他却并未看见顾池墨的身影。
“君侍……”柏牧一边喊道,一边在殿内寻找这顾池墨的身影。
当他看见那抹倒在屏风后的身影时,他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少主”,而后便匆匆赶到顾池墨的身边。
见顾池墨脸色惨白,双目紧闭,额头冒着冷汗。柏牧似是猜到什么,一把拉开顾池墨的衣衫,果然,他的心口处浮现出一条黑线。这黑线仿若绦虫,蔓延至他的手臂,实在是骇人。
昏迷之中,有鲜血从顾池墨的嘴角缓缓溢出。
见状,柏牧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将顾池墨平放在地上,伸手封住了他的几处穴位,这才站起身,翻箱倒柜地去找解药。
终于,他在床边的暗格之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青色瓷瓶。握着这小瓷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块巨石也终于落地了。
只是,当柏牧打开这瓷瓶后,却发现瓶中早已是空空如也,他有些愤恨地捶了锤床,低咒一声,赶紧把瓷瓶丢到一边,将顾池墨扛到了**,运功为他疗伤。
顾池墨恢复了些许意识,这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下来。他脸色惨白,表情狰狞无比,双手也攥得死死的,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骇人。
“少主,再忍耐一下!”柏牧看着顾池墨这痛苦万分的模样,有些不忍地说道。说罢,他继续运功为顾池墨疗伤。
过了大抵一刻钟,顾池墨心口处的那道黑线渐渐消失,他的表情也不似方才那般痛苦。吐出一口鲜血后,他身子一歪,无力地倒在了**,虚弱地喘着气。
柏牧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压制顾池墨体内的毒性,他耗费了不少内力,此刻,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神色中也带着几分虚弱。
柏牧瘫倒在床边,看着顾池墨,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少主,距下一次佛莲开花,还要等上三年的时间。而楼主之前赐您的药,如今已一颗不剩。若您继续将楼主的吩咐抛之脑后,恐怕……”
顾池墨咬着牙,一脸深沉,他的眼中,既有愤恨,又有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少主……”见顾池墨没有说话,柏牧不由得有些焦灼,“少主,这拓跋家是我们的死敌,更何况,拓跋星弋如今是晏国的女帝,若您当真对她动了情,楼主绝不会放过您,更不会放过她——少主与她,即便有缘,也只会是孽缘。”
闻言,顾池墨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以及一抹浓重的忧伤。
柏牧的这番话,让他不禁忆起与她相见的那日,朱雀街那个术士对他的忠告。难道,他们之间,注定是有缘无分吗?
顾池墨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眼中那氤氲的湿意,令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又璀璨了几分——这孽缘的开端,究竟是何时?是她无惧那万千羽箭,毅然挡在他跟前的那一瞬?还是他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刻?亦或是他为了活下去而杀死真正的顾池墨的那一天?
他想了很久,才得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