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拓跋星弋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半晌,她才开口幽幽说道:“朕本是一番好意,不曾想,竟好心做了坏事,反倒让君侍受苦了。”说罢,她长吁了一口气。
“陛下无须自责——君侍能得陛下垂怜,心中定不甚感激。”柏牧虽心下不满,但还是恭敬地说道。
常山也是一脸自责。毕竟,若非他提醒,这虾哪会送到曲澧殿来?说到底,这罪魁祸首是他,可他又不能向旁人解释,否则,他为陛下塑造的深情人设,便成了个笑话。只是,苦了陛下,替他背黑锅。
见拓跋星弋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常山心中更是愧疚。
“陛下,君侍尚在晕厥中,一时半会儿应该也醒不来。时辰也不早了,陛下龙体为重,不如回泽佑殿休息吧——至于君侍,奴才定然会好生照料着。”柏牧看着拓跋星弋,说道。
拓跋星弋闻言,自然不会推辞,当即便点头说道:“如此,朕今夜便回泽佑殿了——你好生照顾你家主子。”
“恭送陛下!”柏牧竟丝毫不给拓跋星弋面子,她的话音才落,他便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常山面色一冷,正要开口,却被拓跋星弋以眼神制止,他这才不满地闭上了嘴。
拓跋星弋站起身,一挥衣袖,便朝外走去。
柏牧看着拓跋星弋的背影,眼中的寒意冷若冰霜——主子沦落至如今的地步,说到底,与女帝脱不了干系。可主子他竟然还爱上了她,唉……
主子他明知自己不能吃虾,为了不拂女帝的意,他还是冒着风险吃下了虾。若此事传到楼主耳中,楼主定然不会轻饶主子。哎,常言道,情字误人。他只希望主子莫要沉溺于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
“陛下,今日之事,是奴才考虑不周……”常山见拓跋星弋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闻言,拓跋星弋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转头看着常山,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也是好心,并非有意为之,朕不怪你。”
“那……陛下你这是,在担心君侍?”见拓跋星弋的脸色依旧有些沉重,常山说道,“御医方才已经说了,君侍并无大碍,陛下无须挂怀。”
“朕不是担心顾池墨,只是觉得,他身边的那个小厮有些问题。”拓跋星弋皱眉说道。
那日,她与顾池墨在朱雀街上相遇,他身边跟着的,正是这柏牧。柏牧当时对她颇为无礼,根本不似如今这般深沉。虽然,他道是她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不敢造次。可她总觉得,这两次见到的柏牧性格迥异,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小厮的确有些奇怪,性子清冷,不似他的主人那般温润。”常山也有同感。
听常山也这么说,拓跋星弋心中的猜疑更甚,看来,她得让商陆再去好好查一下,看这顾池墨身后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