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拓跋星弋对顾池墨甚是“宠爱”,被舒颜派去御医署跑腿的那个宫人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飞奔至御医署,累得他差点背过气。
好在御医署每夜都会有御医值守,听闻才入宫的君侍出了事,值守御医匆忙从休憩的软卧起身,手忙脚乱地套上官服,领着医士,一路朝曲澧殿奔过去。
御医到曲澧殿时,拓跋星弋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御医前脚迈进内殿,便看见拓跋星弋正一脸冷色地坐在那里,隐隐有发怒的迹象。御医心下一颤,而后便俯身跪倒在地,呼道:“微臣参见陛下!”
还不待拓跋星弋开口,这御医倒是很有眼力地继续说道:“微臣来迟,任凭陛下处置——不过,君侍病重,容臣先为君侍诊治,再论罪也不迟!”
拓跋星弋险些被御医的这番举动给气笑了——这御医倒也是个人精,若是放在朝堂上,稍加磨炼,定能怼得那些老匹夫毫无招架之力,留在这御医署,倒真是有些屈才了。
“罢了,你赶紧去瞧瞧,君侍他究竟如何了。”拓跋星弋摆摆手,道。
见状,御医松了一口气,急忙从地上爬起身来,拎着药箱,疾步走到顾池墨的床榻前,替他诊治。
御医诊断之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为顾池墨施针后,这才对拓跋星弋禀报道:“陛下,君侍此症看着严重,实则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拓跋星弋明显有些怀疑,道,“若没有大碍,好端端的,君侍他怎么会突然晕厥?你再瞧瞧,他这身上,都长满了红疹——若因你医术不精,耽搁了救治,朕定要治你的罪!”
“陛下,从症状来看,君侍应该是吃了与他体质相克的食物,才会如此。好在君侍服用的量不多,不会危及性命,只是看着严重些。”御医解释道。
“哦,是吗?”拓跋星弋依旧有些怀疑。
“回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蒙蔽圣听。此类症状,臣以前行医时也见过不少,有的人不能食薯类,有的人不能食豆类,有人甚至沾染柳絮也会出现此等症状。”御医解答道。
拓跋星弋没有说话,似是在思量御医方才所说是否可信。
半晌,她才沉吟道:“哦,如你所说,君侍发病是因食物相克。那你便说说,这病应如何治?”
“臣方才已为君侍施针,稳住了君侍的呼吸,现已无大碍,应该很快便能恢复意识。不过,君侍身上的红疹,还需外敷内服——臣这便回御医署配药熬制,调配药膏,稍后便遣人送来。为防留疤,每日需勤涂药膏,十日内便能完全消去。至于这病,无法根治,若不想再复发,日后只能避免再食用相克之物。”
拓跋星弋点点头,继而问道:“如何才能知晓,君侍他与什么食物相克呢?”
“陛下,恕微臣医术不精,这相克之物,实在无法确诊。不过,若想知晓答案,可以根据君侍平常的生活习性来甄别。”御医道。
闻言,拓跋星弋挥挥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退下吧,尽快将药和药膏呈上来。”
“是,陛下!”御医说罢,收拾好药箱离开,赶回御医署为顾池墨调制药膏去了。
御医退下后,拓跋星弋见易云辞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她看着一旁的柏牧,问道:
“柏牧,你是君侍从顾府带进宫的,想来这曲澧殿中,也只有你最清楚君侍的习性。今日用晚膳时,你也在殿内侍候,如此,你便与朕说说,今日晚膳的这些菜肴之中,哪一道菜最有可能是这相克之物?”
“回陛下,今日晚膳的菜肴,君侍他以前大多都吃过,并未有出现过异样。依奴才所见,兴许是这虾与君侍相克。”柏牧低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