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晚,宫中除了巡逻的禁军外,便少有人走动。
拓跋星弋独自一人走在有些昏暗的宫道,心情沉重。
“参见陛下——”巡逻的禁军见拓跋星弋孤身在外走动,微微诧异,急忙躬身跪地行礼道。
拓跋星弋侧身看着那队巡逻的禁军,急忙敛去沉重之色,面无表情地说道:“无须多礼,平身吧。”
“夜已深,陛下身边又无人陪同,是否需要属下派人送您回泽佑殿?”禁军统领问道。
闻言,拓跋星弋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朕闲来无事,便在宫中四处走走,尔等继续去巡逻吧。”
听拓跋星弋这么说,禁军统领也不再坚持,行礼后便带着手下继续在宫中巡逻。
拓跋星弋吁了一口气,这才继续朝泽佑殿走去。
才到泽佑殿外,身后,便传来一道愠怒的声音:“拓跋星弋!”
闻言,拓跋星弋的脚步一顿,嘴角浮现起一丝苦笑。放眼整个天下,敢只呼她名讳之人,除了易云辞,世间恐难再找出第二人。
可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她登基后,他便也如其他人那样,老老实实地唤她一声“陛下”。如今,他却直呼她的名讳,看来,他不仅误会那药也在她的计划内,还真的生气了。
拓跋星弋缓缓转过身,看着易云辞。
他站在朱墙碧瓦下,身后是无穷的夜色,两排橘色的宫灯,为他那袭白衣也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暖色。他负手而立,那如墨的双眸中带着一点星光,倒真仿若是一位遗世独立的仙人。
易云辞当真是好看,如若,他此刻的脸色再好看一些,那便再好不过了。拓跋星弋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她一时之间竟看得有些痴了,直至易云辞走到她的身边,她这才如梦初醒,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左相,究竟何人给你的胆子,竟敢直呼朕的名讳!你可知,你这是以下犯上?”拓跋星弋微微别开头,不去看易云辞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她轻咳一声,佯怒道。
易云辞的神色晦暗不明,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这阵沉默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拓跋星弋有些心虚地朝后退了几步。可易云辞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继续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直至她的后背抵上了那高高的朱色宫墙。
“你这是做什么?”拓跋星弋虽然有些心虚,但她还是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有些恼怒地说道。
“高威被打入天牢,你现下可高兴了?”易云辞问道。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实在是让拓跋星弋有些难受。
拓跋星弋素来高傲,又因当年之事,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不爱吐露心迹,更不屑向旁人解释。她倒情愿易云辞直接向她兴师问罪,如此一来,她或许才能借机将心中的疑惑告知他,与他一道破案,揪出幕后之人。可如今,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实在是让她拉不下脸去解释。
拓跋星弋心中本就愧疚,如今见易云辞也不信任自己,哪里还想多做解释?他误会了更好!如此一来,他便不会再喜欢心狠手辣的自己,而自己,也不必因他的喜欢而暗自纠结。
她一脸无所谓,悠悠地说道:“自然是高兴的——只要一想到明日,高岐明为了他那不成器的逆子长跪在殿外,朕的心里便觉得痛快!”
听到拓跋星弋的这个回答,易云辞的眼中多了一丝暗色。
他看着她,有些愠怒地说道:“拓跋星弋,你也是女子!你应当知道,清白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可你为了一己私欲,不仅害一个无辜女子失去了清白,还失去了性命!”
易云辞的心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