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选秀一事,易云辞这几日心烦意乱,连朝也不上。拓跋星弋虽心有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由他去了。
这日,易云辞在书房里,正欲练字,平心静气。只是,才提起笔,他便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哄闹声。
他心中烦闷,一把丢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宣旨上留下一道突兀的墨痕,他叹了口气,神色落魄的坐在那里,好半晌也不曾开口。
“大人,若是心烦,不如去外面走走——依属下之见,不到天黑,这些人是不会离开的。”御风看着易云辞失魂落魄的模样,岂会猜不到他的心思,于是提议道。
“如此也好,”易云辞说道,而后站起身,朝书房外走去,“近来我忙于选秀之事,心中总憋着一口气,也该出去走走了。”
易云辞才走出书房,便看见易云疏朝此处走来。
“兄长来此,所为何事?”易云辞看着易云疏,问道。
“为兄非得有事才能见你?便不能在闲暇时来看看你吗?”易云疏笑着说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府外人多,吵得我心烦,我外出走走。”易云辞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归乡,为兄在家亦闲来无事,不如便与你一道,出去走走,如何?”易云疏看着易云辞,问道。
“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吧。”易云辞点点头,随后便领着御风和易云疏,朝偏门走去。
晏京里那些寻常男子,皆抱着一步登天的念头,来到左相府外。人数之多,队伍之长,不仅将整个易府都包围起来,还一直排到了城西去。
易云疏看着府外的人海,笑着开口道:“这皇城中的男子,十有七八都已在此处了吧?陛下选秀,这阵仗倒是极大。”
“这些人也不照照镜子,什么歪瓜裂枣也来报名。”易云辞看了一眼人群,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道。
闻言,易云疏的脸上多了一丝促狭的笑意,他看着易云辞,打趣道:“阿辞,为兄怎么觉得,你这话里,好似带着一丝酸意?”
“我只是就事论事,何来你所谓的‘酸意’一说?”易云辞的神色有些躲闪,说道。
“好好好,是为兄听错了。”易云疏有些无奈地笑道。他这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迟早会后悔的。
两人出了左相府,朝朱雀街走去,所到之处,冷冷清清的。京中半数男子都去了左相府外,哪里还有往日的繁华?便在这时,易云辞听到一阵女子的娇呼,循声望去,他看到一道如墨般的身影,在女子们充满爱意的目光中,缓缓朝他这边走来。
男子一袭墨色锦衣,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的白皙,他的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贵。他手执一把折扇,锦缎扇面上是一株墨兰,使得他整个人又多了几分清幽。
他看着周围的女子,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被他的视线掠过,那些女子又是一阵春心**漾,面若含春。
“活了这些年,属下还是头一遭见到能与我家公子媲美的人物,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御风看着男子,眼中多了一道亮光,语气也带着一丝惊叹。
易云疏也不由得感叹道:“这晏京中何时出了个这般人物?看来我真是在外边待久了。”
“大公子,别说您了,就连属下一直在晏京中,也不曾听闻有这等人物。”御风在一旁继续道。
男子正是顾池墨。
他本欲去左相府瞧热闹,才至朱雀街,便见着了一道外出的易家兄弟。
见状,他信步走了过来,拱手朝易云辞行礼,谦逊有礼地开口道:“见过左相大人,在下顾池墨——久闻左相大人英名,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