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哽咽:“老臣……也曾有一位妹妹,因夫家嫌其无子,活活被逼投井。那时无人替她说一句话。今日听此言,方知世间竟有人肯为母亲发声。”
另一人接道:“我家佃户之妻,独自耕田养三子,去年却被族长以‘失节’为由逐出祠堂……可她何罪之有?”
争议渐转,反对之声不再整齐划一。
最终,萧承安起身,取过柳念归手中的文稿,亲自置于龙案之上:“此文暂存内阁,列为政考必读篇目。今后凡欲参政者,无论男女,皆须通过《母权论》策问。”
退朝后,苏沉音收到快马急报:河北李昭率百余名原劫粮部众,自愿编入边防民团,请求赴西北戍边。附信中只有一句:“若无法改变出身,那就让我用性命证明价值。”
她望着信纸微笑,提笔回复:“准。另赐名‘平沙营’,军饷同正规军,家属享抚恤,子女可免试入学。”
春风拂过窗棂,吹动案头《新律》终稿。其中一页赫然标注:“凡因贫困而犯罪者,若愿以劳代刑、服务社稷,经审查属实,可减刑或豁免。”
与此同时,远在漠北的义塾城中,那位自称“影鸦遗帅”的将领拆开了来自西山的信函。他读完《新律》条文,久久不语,终是下令焚毁军旗,解散武装,全员转入朝廷新设的“边疆自治学坊”。
临行前,他在裴照画像前行三拜礼,低语道:“老师,您要的不是复仇,是重生。我们错了三十年,如今总算走回正路。”
而此时的西山,一场新的风波正在酝酿。
四月中旬,林婉儿突然昏倒在讲堂。归言急忙召医,诊断结果令所有人震惊??她已有三个月身孕。
更令人震动的是,脉案显示胎儿先天羸弱,极可能难产。而在当今律法下,未婚生育虽不再治罪,却仍会影响女子仕途评定。
消息不胫而走。京城舆论哗然。保守派趁机煽动:“果然是牝鸡司晨!自己都管不住身子,还想治理国家?”甚至有匿名揭帖散布谣言,称孩子实为柳念归所出,二人早已私通多年。
苏沉音闻讯,当即封锁书院,严禁外人探视。她亲自守在林婉儿床前,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别怕。这一次,轮到我为你撑腰。”
次日清晨,她召集所有师生集于公明台,当众宣布:“林婉儿怀的是李昭的孩子。两人本有婚约,因理念分歧暂分,然感情未断。此次怀孕纯属私情,无关道德评判。”
台下一片寂静。
她继续道:“但我要问你们一句:一个女子,因为她未婚先孕,就该被剥夺发言权吗?因为她可能难产,就该被逐出学堂吗?因为她挑战了旧规,就要承受千夫所指?”
无人应答。
“好。”苏沉音转身,高声下令:“即日起,西山书院设立‘母婴保障制’:凡女学生怀孕,可休学两年,期间保留学籍,每月发放补助银三两,生产后若愿回归学业,书院提供托育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