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筝是坏的,我要表哥那一个,”八岁的锦秋撅着嘴,将仙鹤风筝摔在地上,气鼓鼓地望着空中的“大雁”。
那风筝是赵臻的,现下飞得同日头一样高,在云间穿梭,与飞鸟做伴。
“小姐,您这只也能飞起来的,”一婢子忙上前将她的“仙鹤”捡起来。
“我不要,我就要表哥那个!”锦秋指了指蓝天上翱翔的“大雁”,缴线拽在赵臻手里,而他像只小马驹似的在草场上奔跑着,朝她奔过来。
“小姐,表公子是客,您不能拿客人的东西,小姐乖,奴婢给你放,”说罢那婢子便将线轴放在锦秋手里,她则抱着风筝迎着风跑起来,随后往上一抛,可“仙鹤”却并未飞起,反而直直栽下去。
锦秋瘪了瘪嘴,眼看着母亲在几十步外帮着鸣夏放风筝,她不甘心,于是袖子一卷,便自己去抱半个她那般大的风筝,迎风奔跑要将它放飞……
“给你,”赵臻奔过来,将自己的线轴递给锦秋,“放我这只罢。”
这时锦秋的个子才只到赵臻胸前,她望着他,烈日似乎就在他发顶,日光从他发间漏下来,落在她眼睛里。
“可是表哥是客人呀,月儿姐姐说我不能抢客人的东西。”
“姑父问起来了我便说是我送给你的,拿着,我们一起放!”
……
梦里的锦秋咯咯咯笑着,躺在**的锦秋,泪水却涌出来,沾湿绣枕。
红螺坐在床沿边为她揩泪,揩了她的便又来揩自己的,“主子,您都昏迷了两日了,快醒醒罢,再不醒奴婢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没成想这一句果然将锦秋唤醒了,她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红螺的手,大喊:“表哥!”
“主子,主子!”红螺激动地反握住锦秋的手,冲外头喊:“主子醒了,快把药端上来,还有肉羹和水盆,快!”
四五个丫鬟捧着东西进来了。
锦秋听见这几声吩咐,彻底醒了,她扫了一眼房里的丫鬟,失望地闭上了眼,一滴泪自眼角往下坠。
她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由着红螺将自己扶起来,垫高了背,她听见红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却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更不言语,任由她们喂药擦脸。
一通忙活下来,红螺终于发觉锦秋双目无神,身子也是软塌塌地靠着迎枕,她吓得魂飞魄散,抓着锦秋的手肘摇晃,“主子,您别吓奴婢呀,您怎的了?”
锦秋这才转转眼珠子瞧了红螺一眼,“我躺了几日了?”
红螺舒了口气道:“小姐躺了两日,这两日多亏廖医官守在外间随时为您把脉,还烧了艾,这才算保住了您的胎,您不知道呢,刚回来那一会儿,您流血了,又昏迷不醒,灌药也灌不进去,可把奴婢的胆都吓破了。”
锦秋强扯出一抹笑,道:“无碍了,这几日辛苦你了,去睡一会儿罢”。
“不,奴婢陪着您!”
锦秋苦笑,这世上,谁又能陪着谁呢?表哥陪了她这么些年,不还是走了?还有肚里的这个孩子,险些也走了,来的不是时候。锦秋不禁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温柔地看着。
可是她不能一蹶不振!她的孩子险些掉了,表哥死了,他说过明日便要翻供,绝不可能自尽的,定是有人要害他。
是谁幕后操纵这一切,要了她表哥的命,还想污蔑他的丈夫?
再抬起头来时锦秋的目光发狠。“红螺,”她出奇的冷静,问:“舅父舅母可来了,表哥的尸首又是如何处置的?”
“昨儿曹嬷嬷亲自去渡口迎了赵老爷和夫人,慧秀则遣人去刑部将表公子的尸首运了回来。可赵老爷和夫人说不便烦扰您,便派人将表公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