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夏当然不会指点锦秋,她恨不能现下便将她推下地狱!
父母亲南下,她与锦秋之间唯一的一点儿联系也没有了,二人不再是姐妹,而是同桌的赌客。鸣夏输了太多把,如今只好拿命下注,这回若将锦秋引去了华南寺,谁胜谁负便有分晓了。
人生么,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哪个才是赢家呢?
宋家如今只有鸣夏一个主子,她便搬去了李氏的清溪院,睡在她娘的架子**。大热天醒得早,她便躺在**透过窗棂看朝阳初升,渐渐那日光漫进了屋,先是窗口,渐渐往里,到了床头,满屋子都是金光,水一般将架子床浮起来了。
她终于热得受不住起身,用根镶真珠的发带将头发一束,随即盥手漱口,不多时便开门见客了。
“奴才给二小姐请安了,”护院阿义上前行礼。他原先是李氏的心腹,如今便是鸣夏最倚重的人。
“人找好了么?”
“二小姐安心,阿义旁的没有,江湖朋友却多,这回奴才找的几个都是武功高强的老手,从未出过事儿,即便真出了事儿,也都自己担着,不会连累小姐您,您大可安心。”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么?他们可晓得自己是要去干什么?”
“都交代了。”
“锦秋的身份得瞒着,若他们得知要对付的是王妃,恐怕还没上山便吓得尿裤子了,”鸣夏冷然一笑。
“您放心罢。”
“车马提前备好,事成之后,你拿着我给你的银子,次日便带着这些人离京,确保万无一失。有些机会只有一次,若失了手,不等官府收拾他们,我头一个不放过!”鸣夏牙槽紧咬,启齿狠狠道。
“小的明白。”
……
七录斋中,锦秋斜倚在新做的竹椅上,一手不住捋着腕子上的沉香包银鎏金手镯,也不知捋了几百下,才听得红螺进门的声音。
“如何了?”锦秋直起身子,巴巴望着她。
“管家打听了,说国公爷腿伤后确实每月月初会去华南寺上香祈福,已近一年了。”
锦秋重新靠回椅背,轻轻一叹:“这一回她倒是没骗我。”
红螺急得上前两步,“主子,二小姐虽然没骗您,可谁晓得她安了什么心,若是在华南寺遇见什么危险,那儿山路又崎岖,您可怎么办呢?便是您不想着自个儿,也想想肚里的孩子罢。”
锦秋神情软下来,隔着纱裙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道:“可苦了未出世的孩儿了,但我不得不去,眼下的难关王爷若过不了,这孩儿即便生下来也是受苦,我不能待在府里眼睁睁看着!只要多带些人去便没什么可怕的,倘或真遇着鸣夏,吃亏的不一定是我们,况且我与她本就要做个了断,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一回罢!”
“小姐,要不您再去劝劝表公子罢,兴许他那儿也有转机呢?”
“那儿自然也是要劝的,只是我们得两边都下注才保险。”
于是两日后,锦秋一大清早便领着四五个丫鬟行山路上华南寺,暗处还有韩栋等十多个暗卫跟随。
锦秋由红螺搀着上石阶,往上一望,是暗红的屋脊和浅露出一角的杏黄色院墙,还有院门前两棵参天的菩提……
锦秋入得院门,便见来来往往香客如云,她于是随着香客们入大雄宝殿上香。
菩萨面前,锦秋接过红螺燃的香,虔诚叩拜下去……一求菩萨保佑王爷逢凶化吉,渡过此劫,二求菩萨保佑表哥遇难呈祥,早日出狱,三求菩萨保佑自己肚里的孩儿安稳,将来能平安生下。而后她将三炷香恭敬插在香炉里,虔诚望着菩萨,双手合十,又拜了一拜……
出大殿后,锦秋又被红螺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