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很有些难为情,忙掀起喜被一角盖住了,咳嗽了两声道:“你这话说得本王是个好色之徒似的,这物什本王也管不住,你坐远些,当没看见便是了。”
锦秋才不信他的话,那物什不就跟人的手足一样么?一个人能管不住自己的手?定是他心里起了邪念才会如此。锦秋生怕他拖着病体对自己行周公之礼,原本想快些离去,然而细想一想自己今儿来的目的,终究在三丈之外的檀木椅上落了坐,正色道:“王爷,我有正经话要同你说。”
周劭玩味地瞧着锦秋,就那么直不楞登地看,直看得锦秋如坐针毡。她上下瞧了瞧自己,没什么不妥贴的呀,他这样目不错珠地望着自己做什么?
“难道本王会同你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么?你还不坐过来,隔得这么远不觉着别扭?”
锦秋没奈何,只得起身重新坐在离他不过六尺远的罗汉榻上。
周劭没话说了,他肃了肃神色,问:“昨儿你受了惊,现下可还有什么不适?”
“幸得那时有个嬷嬷宽慰了我两句,我心里才好受多了,后头也没觉着有什么了,”锦秋捋了捋腕子上的翠玉镯子,艰难开口:“按着淡雪昨日的话,只怕季嬷嬷与此事脱不了干系,”锦秋觑着周劭的脸色,见他眉头微蹙,转而道:“自然,季嬷嬷是您的乳母,害您对她没好处,我料着幕后指使还是宫里的人,可既然淡雪指证了她,要说全无干系恐怕也不是,所以还是先把人拘起来,问问话才好。”
周劭转了转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古朴深沉的绿光微微晃眼,他嗯了声道:“就按你的意思先问话罢,这些年府里上上下下都对她敬重有加,你顾及着些她的体面,且她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你也莫要对她动刑。”
“这是自然,”锦秋轻声应了。看来这季嬷嬷在王爷心里分量不轻。可只死个小丫鬟太后那儿定是交代不过去的,季嬷嬷的失察之罪逃不了,若那时王爷求情,他们夫妻一体,她总不能不站在王爷这一头,那季嬷嬷便又只能轻易放过了。
其实说心里话,她不甘心。季嬷嬷在府里扎根扎得极深,好容易有这么一件天大的事儿能一击便将她击倒,临了还是不能动,她憋闷得很。
“你是不是觉着本王太优柔了,既想分她的权整治她,又舍不得动她半根毫毛,”周劭望向锦秋,朝堂上杀伐果断的广平王头一回不自信。
“她毕竟是您的奶嬷嬷嘛,”锦秋莞尔一笑,宽慰他。
周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很疲惫似的阖上眼靠在雕鸳鸯戏水的床头,许久才道:“有些话,我从未对人说过,因着是你我才说,”周劭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道:“这颗心只容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本王的母妃,她在本王五岁时便去了,那以后便是奶嬷嬷伴我左右,我心里早将她当作半个娘亲了,你明白么?”
锦秋忽而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她晓得五岁孩子没娘的苦处,那时纵是绫罗千匹,黄金百万也抵不过娘亲的一个怀抱。她忽而有些感激了,感激季嬷嬷填补了他母妃的空缺,陪在他左右。
锦秋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轻轻拥住他,脸贴着他的脸,声音如三月春风般和煦,“若是那时我便与王爷相识该多好呀!我陪在王爷身边,必不让王爷难过,我会教王爷斗蛐蛐,扑蝴蝶,不对!”锦秋忽而松了松手,仰头看他,却被周劭强按回去,身子紧贴着,他声音沙哑:“有何不对?”
锦秋道:“王爷五岁时我才两岁,那时走路还不大稳当呢!”
周劭听着她的话,原本鼻头酸涩,听到后头,不由嗤的一声笑出来,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你走不稳当,本王便抱着你!”他的声音微哑,唇贴着她凝脂般的面颊,拇指上那一点深沉的绿像藤蔓上的叶,先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