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挣开了他的怀抱,抬眼望着他,眼中是动情后的潋滟水光,“你方才不是听清了么?”
“还想听,”周劭耍赖似的。
锦秋却侧过了身子,微仰起脑袋,惘惘然望着杉木梁橼道:“我喜欢您有什么用,只要想起表哥,我便觉着,喜欢您是罪过。”
周劭扳过锦秋的身子,目不错珠盯着她,郑重道:“当日在宋府本王说的是气话,那时确是本王与户部通了气,命其将盐运权交给赵臻,然而他那船怎么翻的本王确实不知,况且本王也不是这般草菅人命的人!”
锦秋缓缓调过视线看他,不可置信地,“你……你说什么?”她觉着自己应当是幻听了。
“本王当日那话只是为了气你,”周劭一本正经道。
锦秋呆呆望着他,就差没掏耳朵来听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他置了这许久的气,甚至险些没嫁给他,这一切仅源自他想气她?多荒唐啊!所以她非但没按着周劭所想,因解开误会喜极而泣,反而怒火愈盛,将他狠狠推开。
她嗤地一声笑起来,眼中却又有泪花打转儿,“你……你!”。
“你怎的了?”周劭又伸出双手去抱她,她身子一闪躲开了,站起身,又哭又笑地望着周劭,抽噎着道:“你这人,你这人真该打!真该打!”
周劭双手张开,大有“你要打便来打”的架势。
锦秋也不含糊,扑上去抡起小粉拳便往他坚实的胸膛上捶,还口齿含混地大喊着:“你这是闲得呀你要这么气我,你不知我这些日子过得多煎熬么,就为了气我,你居然骗我,害得我对着我表哥的排位日夜愧疚,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呀!”
周劭没想到她竟然真打,不过这两下子于他而言不过挠痒痒,他挺起胸膛任由她捶,道:“那时本王不也是气的么。”
“你气?”锦秋抬眼,一滴泪吧嗒一声落下,“王爷您气个什么劲儿呀!您有什么可气的呀!”
“我……”周劭望见她那灼灼目光,欲言又止,伸手为她抹了腮边一滴晶莹的泪珠子,道:“过去的事儿不提了。”
“您这是不提了么?您这就是无话可说了,您快出去罢,我现下看着您,这心里头就堵得慌!”锦秋顶着他的胸膛使劲儿往门口推。
“本王不是已解释清楚了么?”
“快走!不想看见您,回您的七录斋去!”
“锦秋,王妃……”
周劭不敢用蛮力,怕伤了她,便只能任由她将自己推出去。而立在门口的两个婢子听着动静垂头强忍着笑,一声儿不敢言语。周劭连连拍门,喊了锦秋好几声,可她无半点开门的意思,周劭只得长叹一口气,叮嘱了两个婢子好好看顾锦秋,摇着头回了七录斋。
锦秋现下哪里还睡得着,只得坐回榻上,继续拿着那绷子绣花儿,然而绣着绣着她便破涕为笑了。
次日,锦秋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自己亲自去开了窗,徐徐秋风送来淡淡的桂花香,锦秋阖上眼深吸一口,清香盈满肺腑。
红螺端了水进来,见锦秋张开双手立在窗前,衣袂飘飘,不禁打趣道:“主子这是要化身鸾鸟,飞上云天?”
锦秋回神,放下双手朝红螺走过来,含笑道:“我倒是想,可我飞走了,王府的烂摊子还有谁来料理?你待会儿替我传季嬷嬷和曹嬷嬷过来,我有事儿要吩咐。”
“是,”红螺应了一声,而后上前来为锦秋梳洗。
……
两个嬷嬷过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锦秋赐了座,便说道起来上回没了的事儿。
“先前我说让曹嬷嬷兼管东西府库和查账来着,后头王爷同我说了,这账本么,曹嬷嬷许久未看,做不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