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又一如既往地寻了个由头,
打发他出去买新的宣纸和湖笔,
实则让他再去打听打听县试的风声和主考官的喜好。
苏惟瑾恭顺应下,揣着几钱银子,快步出了张府。
他没有立刻去纸铺,
而是脚步一拐,穿街过巷,
朝着记忆中西街的方向走去。
越往西走,街道越发狭窄,
房屋也愈发低矮破旧,
与张府所在的东城繁华截然不同。
空气里弥漫着贫瘠生活的气息,
但偶尔也能听到几声孩童诵读《三字经》的稚嫩声音,
为这破败的街巷增添了几分顽强的生气。
循着模糊的记忆,他停在了一扇斑驳的木门前。
门楣低矮,却擦拭得干干净净,
两旁贴着笔力虽弱却极为工整的对联:
“守拙一园静,读书万卷深”。
这便是七叔公苏正廉的住处了。
苏惟瑾整理了一下身上半新不旧的张家仆役青衣,
深吸一口气,
脸上迅速酝酿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焦急、
惶恐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抬手叩响了门环。
“谁呀?”
院内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七叔公,是我,小九…啊。”
苏惟瑾的声音放得又轻又低,带着点颤音。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露出苏正廉清癯严肃的面容。
他年近六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用一根木簪固定,
身上的青衫依旧洗得发白,
却不见一个褶子。
看到门外是苏惟瑾,
他花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