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非常紧张。
他脑中飞快地计算着时间差和各种可能性。
沉吟了仅仅几秒钟,王建安便抬起头,目光扫过张泽安、张春华和张春城,用一种看似经过深思熟虑的语气说道:“嗯……调查组明天就到,这是好事。另外我打算……明天也亲自去一趟保镇。”
“啥子喃?!”张春城一听,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几个干活的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他意识到失态,赶紧压低声音,但语气依旧急赤白脸:“建安!你疯啦?你咋能这个时候去呢?
那周老幺现在就是条被逼急了的疯狗,红着眼乱咬人。
调查组去是公务,他可能还不敢怎么样。
你现在跑去保镇,那不是自己往他枪口上撞吗?
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张泽安也皱紧了眉头,满脸不赞同:“建安,春城说得对。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周老幺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在搞他,你一去,等于送上门给他出气。
万一他不管不顾……”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连一向支持王建安的张春华也投来了反对的目光。
王建安却摆了摆手:“没事,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他周老幺再横,也不敢当街把我怎么样。
我去了,反而能让他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理由:“我主要是想去找那个陈记卤肉店的老板再好好谈谈。
上次福德舅舅去,他吓得够呛。
我亲自去,一方面给他壮壮胆,表明我们合作社的态度和支持。
另一方面也再争取一下,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周老幺吓住,断了这条线。
顺便,我也实地看看保镇街面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摸摸周老幺的底,看看他到底还能嚣张到几时。
总缩在家里不是办法,得让他知道,李家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我们的人不怕他!”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合情合理,仿佛一切都是为了生意,为了维护合作社的尊严。
张春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理由。
王建安的理由无懈可击,而且他一向有主见。
张春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看到王建安那双坚定的眼睛,最终把一肚子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建安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心里暗下决心:明天等建安一出发,他就立刻悄悄召集几个小伙子,远远跟上去。
万一有什么不对,拼死也要把建安保回来。
王建安不再多言,转身也拿起一把靠在路边的铁锹,深深地扎入旁边的土堆中,奋力地铲起满满一锹土,用力甩向路中间的大坑。
他干得很卖力,一锹接着一锹,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后背的衣衫。
同时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一遍遍模拟着明天的各种可能性和时间节点。
他去保镇,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谈谈”和“摸摸底”。
这些工作张福德之前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他这次去,是将自己主动置入险地,将自己当成了一个诱饵——
一个精心设计的,用来引诱周老幺在极度愤怒和恐慌中失去理智,从而犯下更大错误的香饵!
打砸李家沟送货的人和车,挖断送菜的路。
这些虽然恶劣,但对方做得隐蔽,很难直接锁定就是周老幺本人指使,定罪量刑可能有限。
而且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