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安家,十头猪,上秤!”赵老四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懊悔。
伙计揪着猪耳朵往上拖。
张华安也上前帮忙,动作有点木然。
“二百零八斤!”
“二百零五斤!”
“二百一十斤!”
……
十头猪称完,分量都不差,平均下来也有二百出头。
可张华安听着那报数声,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更深的苦涩。
要是那五头还在……
“张华安家,十头,总重两千零六十斤!一块四一斤,总计两千八百八十四块!”
赵老四数出钱递过来。
厚厚一沓,但比起其他人明显薄了不少。
张华安默默接过钱,手指头捻了捻厚度,喉咙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数完钱两口子低着头,快步离开了中央那片喧嚣热闹的区域,躲到了人群外围的角落里。
张华安蹲在地上,抽出一支烟,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着,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里,那张黝黑的脸更显得愁苦。
王建安一直站在稍高点的土坎上,看着整个称猪的过程。
张华安那落寞的背影和蹲在墙角抽烟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他理解张华安的憋屈,那几百块的教训,对一个普通农户来说,太痛了。
集体猪场十五户的猪终于全部称完,钱货两清。
接下来是那十户没加入集体猪场,但自家也养了十头猪的社员。
虽然规模小点,但每户也能拿到小三千块,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养猪场的气氛依旧热烈。
就在称这十户人家的猪时,养猪场外又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是四大队的霍书记,他今天特意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其他大队,小队的队长,众人都好奇又羡慕地看着养猪场内热火朝天的卖猪场面。
更显眼的是霍书记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脖子上还挂着个相机,镜头盖已经打开了,另一个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钢笔。
“霍书记来了!”有人眼尖,喊了一声。
人群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