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猪贩子了,要么没能力买下这么多猪,要么价格出的不如赵老四高。
张泽安引导着赵老四往养猪场里走了几步,“走,猪在这边。”
“走走走!”赵老四搓着手,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指挥着伙计抬上大磅秤,跟在张泽安后面就往养猪场的大门内走。
门内早就围满了一群人。
张泽安站在一块石头上,扯着嗓子吼道:“都听好了,按顺序来,从猪圈这边往那边称。
一家一家地称,称完一家结一家的钱,不要乱挤!
张春城,先称你家的,快把猪赶出来。”
张春城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
随后几个社员帮着他一起把第一个猪圈的5头猪赶了出来。
空地边上,赵老四带来的伙计已经把那杆巨大的磅秤架稳了。
赵老四亲自拨弄着磅秤的砝码杆,双眼紧紧盯着刻度。
两个伙计手脚麻利地揪住猪耳朵,连拖带拽地把肥猪弄上磅秤的铁板。
“稳住!稳住!”赵老四吼着,飞快地拨动着秤砣,“好!二百零六斤!记下!”
“下一头!快点!”
“二百一十斤整!”
“二百零三斤!”
……
张春城家的十五头猪,一头头过秤。
每报出一个重量,人群中就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
张春城的老婆则一直盯着磅秤和记账本,脸上红光满面,嘴角咧到了耳根。
当最后一头猪的称完,报出总数和钱数时,张春城忍不住“嘿”了一声。
“张春城家,十五头,总重三千一百零五斤!一块四一斤,总计四千三百四十七块!”赵老四大声宣布,既是给张春城听,也是给所有眼巴巴看着的人听。
随后赵老四从随身挎着的黑色人造革包里,掏出一大摞用牛皮筋扎好的钞票,动作熟练地数出一沓,又数出零头,递到张春城手里:“春城兄弟,你数一哈,四千三百四十七块!”
张春城接过那厚厚一沓钞票,手指头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也没避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蘸着口水,一张张地清点起来。
数完,他咧开大嘴,朝老婆使了个眼色。
他老婆立刻从怀里掏出个早就准备好的厚布口袋,张春城把钱一股脑塞了进去,两人脸上是压也压不住的狂喜。
开了个好头,后面的人更是心头发热。
一户接一户,合作社集体猪场的社员们依次把自家的猪赶出来过秤。
随着肥猪的运出,拿到钱的社员们都没有离开,依然守在这里,看其他家的猪称重。
轮到张华安了。
他家只有十头猪被赶了出来。
这十头猪看着和其他家的没啥区别,也是肥头大耳。
但张华安和他老婆站在猪群后面,脸上的表情却跟别人不一样。
没有那种热切期盼的红光,反而带着点灰败和强撑的平静。
尤其是他婆娘,眼圈还有点红。
人群里有些细碎的议论声飘过来:
“华安这次亏惨了……”
“唉,就怪那点子生菜籽饼渣渣,几百块啊,打水漂了……”
“那五头病猪,后来不是也卖了么?听说才卖成一块钱一斤,一头也才一百三四十斤……”
“可不是嘛!五头猪就少卖几百块。”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在张华安耳朵里。
他低着头,用力挥着竹条,把那十头猪往磅秤方向赶,动作有点粗鲁,像是在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