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所谓“视作自家人”,就是联姻的试探。成了女婿,该复出时,自然会不遗余力扶持。
所以才好意思说,“岂会不为你打算”。
没有这一层,算世交兄妹之间一时忘情,失了分寸。
有了这一层,就显得很愚蠢了。
迟早是你的人,自然要以礼相待,越谨慎越好。
很多人定亲后轻易不见面,就是这个道理。
仗着对方是老姑娘,提前动手动脚,就显得很不尊重人,近似于羞辱了。
如果不落泪而逃,你是不是还要搂搂抱抱,肆意轻薄呀?
啊?
“嗨,我这个手啊!要改,要改。”
陈子履轻叹一句,在稿纸上留下一句话,转头走出闺房。
回到自家,立即吩咐孙二弟,把早前约好的一干画师找来。
等十几个画师进了府,又吩咐锦衣校尉,严密封锁前后门。
只许进、不许出。
又关上房门,抬出一个带锁的箱子,交给了李若琏:“几天下来,也该收网了。麻烦李千户,把这份东西尽快交给陛下。跟陛下说,微臣已找出幕后宵小,请求觐见。”
李若琏听得一头雾水。
刑部那审了好几轮,一次都没去旁听。怎么才进何府半天功夫,就找到主谋了?
李若琏忍不住问道:“找出谁了?幕后主谋姓甚名谁?”
“高承弼。”
“高承弼!这是何许人也!!”
“哈哈,这就是高承弼。”
陈子履打开箱子,从一大沓纸里,拿出一幅画。
这是画师刚刚临摹的,何孟君复原的画像,正是高承弼。
尽管脸上多了几个疤,比早前丑了十倍,可AI是什么算力,第一天就认出了他。
这小子,不是流放云南了吗?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子履派了几个人,暗中查访高承弼的下落。
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押送衙役刚出京城不远,就收了二十两贿赂,私下放了人。在良乡逍遥快活两个月,回来报个病死途中,直接销案。
可惜京城实在太大,人海茫茫,没有霹雳手段,确实找不到人。
未免打草惊蛇,只能一直忍耐,等待一个好时机。
如今时机来了,自然要收网。
陈子履简单说了高承弼的身份,又道:“高承弼只是马仔,嘿嘿,他恐怕投了鞑子。鞑子留在京城的细作头领,就是主谋。”
李若琏被这个消息深深震惊,更被陈子履的谋划所震撼。
敢情闹了半天,陈少保早就成竹在胸,之前的窘迫,是在逗温党那帮人玩呢。
事关鞑子内奸,他不敢有丝毫怠慢,骑上快马就火速回宫。
这几日,朱由检正为这事头疼。
刑部那边问来问去,问不出个新鲜,一切证据都表明,鼎文香烛铺就是阖家自杀,没有任何进展。
听说李若琏有要事回禀,连忙召见。
打开箱子,拿出厚厚一沓文书,仅仅看了一刻钟,就臊得满脸发烫。
朱由检掩卷长叹:“子履之清廉,远超海瑞。忍辱负重,则更甚百倍。朕错怪他了呀。速传子履进宫,可不能让鞑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