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陈少保,真真爱护有嘉,奴婢着实羡慕。”
王承恩一声羡慕,又道:“奴婢早前听人说,陈少保前些年在广西当知县,破了不少案子呢。据说第一次放告,便日审十八案,堪比包青天、狄仁杰。若他去调阅卷宗,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哦?竟有此事?陈爱卿还有断案的才能?”
朱由检一下来了兴致,连忙催促细细道来。
王承恩是吴睿的干爹,近几年不知收了多少广西线报,自然张口就来。
说到高承弼诱拐林舒一案,更是添油加醋。
什么智审醉仙楼,什么开棺验尸,把审案经过说得活灵活现。
朱由检听得大呼过瘾,连声道:“原来高……那个姓高的举人,家里贪了十几万两的,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的话,叫高运良。”
“没错,就是高运良。这个王八羔子,养出一个败家子,哼哼,不足为奇。”
“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朱由检哈哈大笑,赞道:“你说得不错。高运良和高承弼上哪去了,砍了吗?”
王承恩道:“陛下竟忘了,这案子早就结了。高运良斩立决,子女家眷流放三千里。这会儿,高承弼应该在云南戍边呢。”
“哼,便宜他了。”
朱由检骂了一句,开始认真考虑陈子履的提请。
倘若真能查出什么来,便能一举解决所有问题。清流偃旗息鼓,“农工商并举”的国策,就好施行了。
于是大笔一挥,允许陈子履以右佥都御史的名义,过问鼎文香烛铺案。
又安排锦衣卫得力干将李若琏,从旁协助。
理由很好找。
陈子履见过那几个宵小,理应参与其中,追查到底。
皇帝口谕一出,满朝清流齐齐傻眼。
按理说,无论什么案子,当事人都必须回避,不能查阅卷宗。
不过这个案子的嫌犯是谢三,陈子履并未参与其中,好像不能算当事人。
再者说,谁能保证宵小一定不存在,一定不会行刺呢?
万一哪天陈子履在街上闲逛,忽然射出一支冷箭,怎么说?
反对追查的人,岂非有幕后主使的嫌疑?
行刺朝廷一品大员,实权封疆大吏,可不是闹着玩的,谁也不敢随便乱下定论。
顺天府更深感头疼。
因为某些迹象表明,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比如说,为何只有鼎文香烛铺挨打,其他店家不挨打呢?
倘若陈子履真如传说中那么神,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还好陈子履狂妄,竟许诺十五天找到凶徒,到时完不成,言官又有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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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子壮收到消息,连忙找到陈子履,狠狠地训了一通。
“草率,太草率了。”
他背着手踱来踱去,埋怨陈子履,不该在奏疏上许诺时限。
就算许诺时限,也不该定得这么短。
“我就当你没看错,可你想过没有,大明朝堂没有秘密。鞑子听到你的狂言,还会出来吗?他们到外地躲半个月风头,你如何找得到人?”
陈子履满不以为然道:“不这么说,清流怎么会闭嘴呢?放心,专心追查半个月,怎么都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