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她从侧面注视他半垂的眼睑,等它抬起来转向自己的那个瞬间。
一个认真对视的定格,他眼里流露出无声的询问。
她机械地点头。
“那我们现在只需要证明这条线垂直于这条线,根据题面条件,可以证得这条线垂直于底面,而BC在底面上,这就不难得出结论了。”
默数两秒。
他抬起眼,转头看过来。
在男生暂时忘了的这几秒里,芷卉意识到了,前后桌距离太近。
他将重心支在自己的桌面,对她说话时,呼吸扫过了她的耳际:“这下……”
心脏被温暖的血液包裹起来。
思绪抽丝剥茧延伸向无限远。
“明白了吗?”
大概是思维短路的火花赋予人别样的勇气,她剑走偏锋地摇了摇头,落下一着险棋。
那宽容的、温和的、真实的、清晰的声音……
我想倒带再听一遍。
再听许多遍。
近在耳畔的低语,专注于她一人的眼神,都是可以反复咀嚼的美好细节。
一点都不想明白。
一秒,两秒,三秒……
谢井原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最后深呼吸,还算平静地得出结论,只不过语气有点冷:“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听。”
以京芷卉的智商,就算空间想象力欠佳,联想不到做过的题型,一道崭新的证明题,顺推一遍,逆推一遍,说听不懂,谁信?
刚进教室回座位拿钱包的溪川,正赶上这有点剑拔弩张的场面,伸出手蹙起眉批判谢井原:“你这么凶干吗?会做题了不起啊?”
半个班同学闻言又回过头来。
没有云萱的热场节目,确实显得有点凶。
谢井原认输,把草稿纸转过去朝向芷卉,在先前的图上画出坐标系:“换个方法。”
芷卉坐直了,低头看他指节修长的手利落地执笔拉出线条,认真了两秒。
脸颊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轻而清晰,被谁轻轻碰过。
白驹过隙。
像被燃着火花的引线撩过皮肤,全身每一寸毛孔瞬间炸开,血管里电流乱窜。
她的余光只捕捉到溪川恶作剧后狂乱逃离的残影,以及男生先一步反应过来就拍案而起追出去的动作。
“柳溪川!”
和刚才那句比起来,这句才算真的凶。
芷卉定定地保持半侧向后排的坐姿,抬起手,用冷的指节背面冰了冰滚烫的脸颊,刚才他碰过的落点。
别说当事人此刻头脑一片空白,就连她身后半个班的围观群众都目瞪口呆。
溪川奓毛那一声喊和按头动作之间几乎没时间差,大家一时做不出反应,起哄慢了长长的几秒。
但也有人思路清奇,据钟季柏分析:“溪川肯定是看冰箱给笨京讲题吃醋才按他的脑袋,只不过没注意方向。”
云萱难以置信地扭头盯着他:“你跟我看的是同一个剧吗?”
“你看他那么紧张地追出去解释。”他自以为找到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