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软下来,“上次吵过一架,还有什么办法让人留下来听我说话?”
“趁课前都在的时候。”
芷卉有些局促:“我其实……不太行,一遇到重大场面就胆怯,办公室那次纯属一时冲动。”
“可你入学时的英文发言也很惊艳。”
“那个吧……”其实也另有隐情,“我是被人从后台硬推出来的,不然连上台的胆都没有。你看前两年自愿报名的演讲比赛,我就一次也没参加过。”
谢井原若有所思:“哦……非要硬推?”
“是啊。”她无奈地笑笑,“赶鸭子上架嘛。那可能已经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了。”
“有那么严重?”谢井原笑。
“精心策划的演讲,我连话可能都说不出。”
他大概懂了,路上没再劝。
可是不管怎样,芷卉心情好了不少,原来困境当前,能和他这么顺畅地聊天。他这个人其实性格没那么高冷,口才也还好嘛。
她仰头看天,一团白白胖胖的可爱云朵,像猪的形状,却一点不笨拙,反倒活跃得很,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又飞奔去那边。
和与他初识时看到的云层好相像,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他们进教室时预备铃已经响了,同学们在座位上乱作一团,干什么的都有。
两人从后门走进教室。芷卉回座位坐下,没注意到谢井原径直走向了讲台。
“大家静一下……”他说。
芷卉和其他同学一起诧异地抬头。
谢井原继续说道:“关于运动会报名,刚才学校开了会,班长有些想法需要传达。”
天哪!这么狠!说来就来!
女生惊慌失措地起身,连椅子都带倒了:“啊,我……”
谢井原向芷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讲台说话。
打脸来得太快,此刻的芷卉还是希望他高冷一点为好。
再拖下去,她又要被班里同学讨厌了。她深呼吸,一鼓作气走上讲台:“运动会的事,我之前态度不好,有点急躁,向大家道歉。”
还有很多同学交头接耳,根本没在听,偶尔向她瞥去一眼,脸上也写满不耐烦。
“我并没有想逼着大家去拿名次,但这毕竟是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我们还有八个月就要各奔东西。高中三年,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不会是上课和考试,而是全班一起参加过的集体活动,从高一的军训、合唱、集体舞、学农,到高二的艺术节、跨年晚会,再到高三的成人仪式,还有每一年的运动会……”
教室里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在我们三十岁、五十岁、七八十岁的某一天,想起高中时代的每一次全心投入,每一次和同学们并肩作战,绝不会感到遗憾。尽管我们是K班,总是被贴上百无一用的标签,甚至连自己都破罐子破摔,认定就算努力也不会成功。”
所有同学看着她,若有所思,沉默着。
“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放弃,将来连热血的回忆都没有。十八岁就已经衰老,是多可悲的一件事。”
她短暂停顿。
“一个班报名人数达不到学校要求,并不是天大的过错,对批评和指责也完全可以充耳不闻。说到底,在乎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需要对得起的也只有自己。我这是最后一遍统计报名人员,全凭大家自愿。”
几秒内班里静谧得近乎诡异。
溪川在座位上开腔,把气氛带活跃起来:“就算体育像我这么烂的,都报名甩长绳了。大家就积极点嘛!我们长绳组还差4个人。”
第一排有女生发言:“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