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这句老话,他今天算是彻彻底底地领教了。
当他不再是那个能一言决定他们前途的钟部长时,他身上的“衣冠”便褪了色。
可在这里,在这座钢铁铸成的军营里,通行的法则是另一套。
这里敬畏的,是更为纯粹的东西——力量,以及由力量延伸出的绝对权威。
赵援朝的“衣冠”,便是他身后这数万荷枪实弹的士兵,是这能让大地颤抖的钢铁洪流。
钟正国收回目光,转向车外。
一名年轻的哨兵已经迈着标准的正步走了过来,在距离车窗一步之遥的地方立定。
“同志,这里是军事禁区,请立即驶离。”
哨兵的声音清晰洪亮,不带感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车内。
司机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刚想开口解释,钟正国却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说话。
钟正国的脸上,没有在省委时那种被冒犯后的阴沉,反而带着温和。
他看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却因纪律而显得格外坚毅的脸庞,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冬日里的老钟,每一个字都回响在寂静的夜里。
“小同志,麻烦你向里面通报一声。”
他没有拿出任何证件,也没有报出自己的职务。
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