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的通道!”
“不仅如此,”陈砚秋补充道,“我怀疑,这些以‘损耗’名义核销的款项,只是冰山一角。茶马司掌控着与西北、西南部族的大量贸易,其中可操作的空间极大。那些最终流向西北边境的异常资金,或许有很大一部分,便是通过茶马贸易的渠道流出去的。”
赵明烛眼中寒光一闪:“若真如此,那便是窃国之蠹!他们贪墨科举赈灾银两,盘剥寒门士子,已属罪大恶极;若再利用茶马贸易资敌通外,更是罪不容诛!”他深吸一口气,“此事我必须立刻禀报上官,加大调查力度。茶马司的账目,皇城司会设法进行更深入的核查。你自己务必小心,林振元老奸巨猾,切莫让他看出端倪。”
陈砚秋郑重应下。两人又简短交流了几句,便先后离开了裱画铺。
走在回林府的路上,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陈砚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茶马司账目上的疑点,如同又一块拼图,嵌入了那幅越来越清晰的、黑暗的图景之中。
从科举舞弊,到交子汇兑,再到漕粮改道,如今又是茶马贸易的账目疑云……这个组织的触角,几乎无处不在。他们不仅操控着文官的晋升之阶,更深入地渗透到国家的金融、漕运、边贸等核心命脉之中,贪婪地吮吸着帝国的血液,甚至可能将致命的资源,输送给潜在的敌人。
而那位出身寒门、最终却成为利益集团扞卫者的赵监事,其经历本身,就是对科举取士制度的一种讽刺和背叛。
陈砚秋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他知道,自己正在挖掘的,是一个足以震动朝野、甚至引发腥风血雨的巨大秘密。前路凶险,但他已没有回头路。
他抬头望向汴京城巍峨的宫墙方向,目光坚定。
无论这茶马疑账背后隐藏着多么惊人的真相,他都要一查到底。为了公道,也为了这个看似繁盛、实则内里已被蛀空的国家,他必须将这脓疮彻底揭开,哪怕过程会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