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诗社疑云(2 / 5)

上新茶。吕文谦笑道:“今日既以诗会友,便按老规矩,以‘春寒’为题,作七律一首,限一炷香时间。”

香炉内插上一支细香,青烟袅袅。众人或闭目沉思,或提笔蘸墨。陈砚秋注意到,虽然说是限时,但大多数人似乎都胸有成竹,很快便落笔纸上。

陈砚秋略作思索,也提笔写下一首:

春深犹自怯轻寒,柳眼初开雾里看。

冰澌溶泄汴河水,雪尽梅残玉砌栏。

风暖终须吹冻土,阳回岂久蔽重峦?

莫道今年花事晚,青帝已遣使君观。

诗中暗含对时局的隐喻,既不过于激愤,也不流于阿谀,符合一个有心进取却又不愿明显站队的年轻官员身份。

香烬之时,众人停笔。吕文谦令仆役收上诗稿,一一诵读品评。轮到陈砚秋时,老学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陈编修此诗,托物言志,颇有深意啊。尤其是‘风暖终须吹冻土,阳回岂久蔽重峦’一联,气象不凡。”

周延清接话道:“确是好诗。不过‘青帝已遣使君观’一句,似有希冀上位者察识之意,稍显直白了。”

这话表面是评诗,实则是试探陈砚秋的心态。

陈砚秋恭敬回道:“周博士慧眼。晚辈初入仕途,确实希望有所作为,让上官看到自己的能力。”

这番“坦诚”的回答,似乎让在座几人微微颔首。唯有李纲淡淡说了一句:“诗贵含蓄,仕途亦当如此。过露锋芒,易折易摧。”

诗会继续进行,众人吟诵品评,看似寻常文人的雅集。但陈砚秋逐渐察觉到一些不寻常之处:

首先是座次安排。吕文谦自然居主位,但周延清和李纲的位置明显比其他人更靠近主位,且众人对二人的态度也格外恭敬,尽管周延清只是从七品太常博士,李纲更是只有正八品。

其次是话题的转向。起初还在品诗论文,不知不觉间便转向朝中时事。有人抱怨新政推行过急,有人感慨科举取士标准年年在变,让考生无所适从。

“听说今岁礼部试又要改革,经义比重将增加,诗赋相应减少。”一位致仕知州叹息道,“如此朝令夕改,岂是取士之道?”

周延清轻抿一口茶:“杜公此言差矣。经义乃学问根本,诗赋终是雕虫小技。加强经义考核,正是为了选拔真才实学之士。”

李纲突然开口:“然则何为真才实学?下官近日审核地方举荐的特别人才,发现多是钻营投机之辈,真正有才学者反因不擅交际而落选。”

吕文谦呵呵一笑:“伯纪总是这般锐气。取士之道,在乎衡平。既要重才学,也需观其品行、识其大体。譬如一棵树,根深固然重要,也要枝繁叶茂才是佳木。”

说着,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陈砚秋一眼:“陈编修以为如何?”

陈砚秋心知这是对自己的考验,沉吟片刻道:“晚辈以为,取士如鉴玉,需观其质、察其纹、叩其声,多方考较,不可偏废。然最重要的是鉴者需心存公正,眼无偏私。”

这个回答似是而非,既认同了多方考较的观点,又暗指需要公正的考官。

吕文谦抚须点头:“说得好。鉴者需公正,眼无偏私——然世间能有几人真做到这一点?往往自以为公正,实则已带偏见。”

话题渐渐深入,开始具体品评今科有望高中的举子。陈砚秋惊讶地发现,这些致仕官员对当前举子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许多在职考官。

“江南西路那个郑允明,文章锦绣,然气度稍嫌狭促。”

“川蜀来的苏轼苏辙兄弟,才气纵横,但锋芒太露,需磨砺数年。”

“河北路的赵宗实,经义通透,沉稳持重,是可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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