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移交!”
然而,当他们赶回皇城司时,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御史台和刑部的接收官员,在邓文原的带领下,并未等待他们回来,已经拿着旨意,强行接管了大部分已整理出来的案卷和证物箱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陈砚秋藏起的那口旧书箱,因放在侧室且外观不起眼,尚未被注意。
“姜老汉已安全转移?”赵明烛急问心腹逻卒。 “已按吩咐,由老胡他们几个靠得住的,扮作送菜杂役,混出城去了,安置在城南‘慈幼局’旁的一处暗桩里,绝对隐秘。” 赵明烛稍松半口气。人证在,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名留守的皇城司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干办!陈承事郎!不好了!方才开封府来报,说……说原礼部负责川蜀路试卷誊录房事务的老吏王敬,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什么?!”赵明烛和陈砚秋同时惊愕。
王敬!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了!在调查川蜀银鞘案与试卷调包旧案时,这个王敬是极其关键的人物之一!他虽已年老退役,但当年经手的具体流程、可能存在的漏洞,他必然知晓一二!只是此前多次寻访,其家人皆以其年老昏聩、卧病在床为由拒绝见客,调查一度受阻。他们正打算在移交风波稍定后,再设法强行询问此人!
他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还是自尽?
“开封府如何断定是自尽?”陈砚秋急问。
“回报的说,现场并无搏斗痕迹,留有遗书,说是久病缠身,不堪其苦,又感念皇恩,却无力报效,遂生短见。地方作作已初步验过,报了个‘悬梁自尽’。”
“感念皇恩?无力报效?”赵明烛冷笑,“这遗书倒是写得冠冕堂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们即将再次找上他之前死?”
陈砚秋面色凝重:“赵兄,恐怕金明池的毒杀只是开始,这灭口之举,已然蔓延!王敬之死,绝非巧合!”
“走!去现场!”赵明烛毫不犹豫,“邓文原他们接收的是琼林宴案的卷宗,王敬之死乃新发命案,归开封府与皇城司协查,我们有权去看!”
两人立刻点了一队精干察子,快马加鞭,直奔王敬家中。
王敬家住汴京城西厢一处简陋院落,此时已被开封府的衙役看守起来。街坊四邻围在一旁,窃窃私语,面露惊惧。
院内甚是破败,显见主人家境贫寒。正屋柴房的门敞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弥漫出来。
开封府的一名押司认得赵明烛,连忙上前见礼,简单说明了情况:人是清晨被来送柴薪的邻居发现的,悬在柴房的房梁上,脚下踢倒了一个破旧的马扎。遗书就放在旁边的柴堆上。
赵明烛和陈砚秋步入柴房。光线昏暗,空气中混杂着灰尘、霉味和一丝淡淡的尸臭。老吏王敬的尸体已被解下,平放在地上,盖着一席破草席。脖颈处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开封府的作作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安。
赵明烛掀开草席,仔细查看尸体。陈砚秋则打量起现场:房梁不高,确实适合悬缢。那马扎歪倒在地,样式普通,是家家户户都有的那种。遗书是一张粗糙的黄麻纸,上面的字迹略显潦草歪斜,内容与押司所述无异。
“确是自缢?”赵明烛沉声问那作作。
作作躬身回答:“回干办的话,小的查验,体表并无其他明显伤痕,索沟符合自缢特征,遗书也在……依例,确是自缢。”
“符合特征?”赵明烛眼神锐利,“你查验仔细了?尤其是这索沟!”
作作被赵明烛的气势所慑,额头见汗:“这……干办明鉴,小的……小的只是依《洗冤集录》常规之法查验……”
陈砚秋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