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只是出城处理旧物,我等还需核实。”
“核实?”韩似道向前迈了一步,气势更盛,“要核实到何时?难道要核实到明日早朝吗?陈承事郎,本相现在就要带人走。你若觉得他有嫌疑,便拿出证据,本相绝不袒护。若拿不出,就休要再浪费时辰!”他这是要以势压人,强行要人。
陈砚秋心知绝不能让他此刻带人走,否则冯四那边随时可能断气,一切前功尽弃。他正思索如何再拖延片刻,目光无意间扫过方才搬运冯四时,从其身上掉落在地的一件小物事——那本从王三住处搜出的、写着扭曲“明”字的手抄邪经!
或许是方才匆忙间从证物箱中滑落,此刻正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划过陈砚秋脑海。他不能直接对抗,但或许可以祸水东引,制造混乱!
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迟疑和凝重,目光瞥了一眼那本邪经,又迅速收回,仿佛下意识的行为,却足以让精明的韩似道捕捉到。
韩似道的目光果然随之扫向那个角落,看到了那本粗糙的经卷,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陈砚秋趁机开口,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不瞒韩相公,皇城司此次查案,确实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线索。并非针对相府,而是涉及一些……民间邪祟之事,恐动摇社稷安宁。贵府管家当时所在区域,恰好也与这些邪祟之事有些牵连,故而不得不谨慎行事。此事……或许比想象的更为复杂。”他刻意将“邪祟”二字咬得稍重。
果然,韩似道的注意力被部分转移了。他当然知道明尊会的事情,甚至可能与之有隐秘关联。陈砚秋这番含糊其辞、故作神秘的话,正好戳中了他可能的敏感点——他或许不怕查案,但却绝不愿意与“邪教”、“淫祀”这种足以彻底摧毁政治生命的事情公开扯上关系。
“邪祟之事?”韩似道语气依旧冰冷,但之前的咄咄逼人稍减,“与此案何干?与我家仆何干?”
“目前尚不清楚是否有关联,但线索交错,不得不察。”陈砚秋见策略有效,继续虚与委蛇,“正因事涉邪祟,恐有妖人作乱,危及京师,下官等才不敢有丝毫怠慢。请韩相公稍安勿躁,待赵干办回来,必给相爷一个交代。或许……或许很快便能查明贵府管家确系无辜。”他再次强调等待赵明烛,既是拖延,也是暗示此事并非自己一人做主。
韩似道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目光在陈砚秋脸上和那本邪经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利弊。他带来的御史官员也有些迟疑起来,涉及邪教,那是比寻常案件更敏感的话题,他们也不敢轻易搅合进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赵明烛带着一身寒气快步走了进来。他显然已经得知了情况,目光快速与陈砚秋交流了一下,随即向韩似道拱手:“韩相公驾临,末将公务缠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韩似道冷哼一声:“赵干办回来的正好。你的手下无故扣押本相家仆,此事你待如何解释?”
赵明烛神色不变:“相公言重了,并非扣押,只是请贵府管家协助调查琼林宴一案。如今初步问询已毕,管家所述与现场勘查情况并无明显矛盾之处。”
“既然如此,那本相可以带人走了?”韩似道逼问。
赵明烛略一沉吟,道:“原则上自无不可。只是……”他话锋一转,也瞥了一眼那本邪经的位置,“此案或许还牵扯其他事端,为免日后再生枝节,可否请管家再稍留片刻,待末将签署一份例行文书,证明其已配合调查并无疑点,日后也好存档备查。如此,对相公、对管家、对皇城司,都更为稳妥。”
赵明烛的策略与陈砚秋异曲同工,以程序性的文书工作为名,行拖延之实。而且提出签署文书,显得合情合理,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