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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倨傲,而是一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无视。
仿佛眼前的葡人官员,真的只是一个前来引路的低级胥吏。
从关闸到议事厅的路上,越来越多的葡人和土生葡人聚集在街道两侧,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位胆敢如此深入澳门的大明官员。
一些葡萄牙士兵手按着火绳枪,眼神不善。
气氛渐渐变得紧绷。
虞国镇却恍若未觉,依旧控着马缰,不疾不徐地前行,目光偶尔掠过那些异域风情的建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仿佛在看一些不合礼制的僭越之物。
澳门议事厅内,气氛更是凝重。
澳门总督【弗朗西斯科·马士加路也】端坐主位,一众议员分列两旁,皆面色严肃。
他们早已商议好,要以强硬态度应对明朝方面突如其来的“修约”
要求。
虞国镇步入大厅,对两旁投来的审视、戒备目光视若无睹。
他先是在大厅中央站定,朗声道:“此地虽处海隅,亦是大明疆土。
礼不可废。”
说罢,竟不顾葡人惊愕的眼神,吩咐长随:“设香案。”
两名长随竟真的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紫檀木折叠香案,迅摆开,请出明黄绸缎包裹的万岁牌位,设置停当。
虞国镇整理衣冠,面北而立,对着那牌位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口称:“臣,香山知县虞国镇,恭请圣安!
奉旨与澳夷议约,必不敢堕天朝威仪,伏惟陛下圣鉴!”
这一套流程庄严肃穆,完成得一丝不苟。
所有葡人官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象征意义的仪式弄得目瞪口呆,原本准备好的强硬开场,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们仿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礼毕,虞国镇才转向总督【马士加路也】,略一拱手:“总督阁下,可以开始了。”
事实上,在虞国镇到来之前,议事厅内的气氛就已并非铁板一块。
理事官范礼安曾忧心忡忡地对总督说:“阁下,我还是觉得不安。
从上周开始,我们与北京利类思神父的通信就完全中断了。
而且,从广州商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