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说过,耶路撒冷同时也是伊斯兰教的圣地,因此,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一世聚集了四万多人在这个地方。沙漠地区物资运输算是个天大的难题,这不仅对奥地利这个进攻方来说如此,对奥斯曼这个防御方来说更是如此,因为他们连条像样的铁路都没修。
四月的耶路撒冷,太阳就有些像一团愤怒的火球,将城墙烤得发烫,士兵们排着长队领取每日减少的配给。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恐惧的气息。
奥地利好歹还有支运输舰队,并且为了此次作战特意在西奈半岛囤积了大量物资,一时半会也不会遇到缺物资的情况。
而奥斯曼人的防御物资就不是那么充足了,除了武器弹药,还有粮食需求。
驻守在耶路撒冷的奥马尔·帕夏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沙漠中升起的尘埃,脸色阴沉如铁。那是又一批从大马士革赶来的“增援”——一群甚至不知道如何正确持枪的农民和商贩,被强行征召入伍。
“真主啊,他们在开玩笑吗?”奥马尔低声咒骂。
当他回到临时指挥部时,一个身着金线长袍的瘦高男子正坐在那里喝茶。这是从伊斯坦布尔派来的宫廷使者侯赛因,带着苏丹的最新指示。
奥马尔·帕夏狠狠地拍了拍前来询问军务的宫廷使者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后者打倒,“请告诉伟大的苏丹陛下,请不要再继续往这里派遣部队了,我们这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
“咳咳。”宫廷使者侯赛因被拍了个趔趄,险些将茶水洒在精美的波斯地毯上。他扶了扶头上歪斜的羽毛装饰,缓了一阵说:“将军大人,您就靠这么点人能守住耶路撒冷吗?”
奥马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使者,像在看一个白痴。“当然守不住。”他干脆地回答,“要是能守住,那欧洲第一陆军就是咱们的了。”
侯赛因困惑地眨了眨眼,“那?”
“后方的人真是太白痴了!”奥马尔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跳了起来,“大维齐尔不知道,陆军大臣侯赛因·阿夫尼·帕夏也不懂吗?我们这连条铁路都没有,来一百斤粮食就要吃掉五六十斤,更别提其他损耗了。再增加军队,光吃饭我都养不起。”
奥马尔踱到墙边的武器架旁,拿起一支光滑的步枪,抚摸几下,然后放到使者面前,“另外,我需要的是武器,是大炮,是法国的夏塞波步枪。告诉苏丹陛下,我要的是这些!而不是你们刚刚征招的壮丁!”
说到激动处,奥马尔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一把提溜着宫廷使者侯赛因的衣领,拖着他出了房间,来到城墙上的一个观察点。
“你给我看看,”他指着下方广场上列队训练的新兵,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尼玛马上要接战了,你们给我送这些人来。”
广场上的新兵们确实凄惨——多数人瘦瘦弱弱的,穿着不合身的军装,像是披着羊皮的牧羊人。军官们正竭力教他们如何使用刺刀,但大多数人连步枪都拿不稳,刺刀演习变成了一场闹剧。
“那个,巴尔干半岛前线告急啊,将军。”宫廷使者侯赛因很尴尬,整理了一下被奥马尔抓皱的衣服,试图为苏丹辩解,“俄国人正在保加利亚地区大闹,奥地利人在黑山的带领下已经拿下了波斯尼亚和塞尔维亚,正在朝着马其顿地区前进,请您体谅苏丹陛下的难处。”
“我体谅!我当然体谅。”奥马尔·帕夏烦躁地用手揉了揉头发,一绺灰白的发丝垂落在他满是皱纹的前额上,显示出这位五十出头的将军已承受了多少压力。“所以你们也要体谅我,从今天开始,我只要武器装备和其他物资。如果非要来人,我只要精锐的常备军,而不是这些杂兵都算不上的壮丁!”
“是,是,是。”宫廷使者侯赛因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