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地冲出门去。
他一路小跑,穿过晒谷场,绕过村口的老槐树。
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正在田里烧荒草的周海良和周海青。
两人蹲在田埂边,一个往火堆里扔干草,一个拿着木棍拨弄焦土。
一听大哥说要一起去周淑芬的店里“拿点东西”。
两人顿时来了精神。
周海青抹了把脸,结果越抹越黑。
他搓着手,一边咧嘴笑,一边压低声音问:“哥,这事儿真能成?夜里店门真不锁?不会是白跑一趟吧?”
周海伟冷冷地往地上啐了口烟渣。
他眯着眼道:“先去看,先探探路。有动静就动手,没动静就撤,不强来。咱们不打没把握的仗,但机会来了,也绝不能手软。”
周海良舔了舔嘴唇,唇角的旧伤口被口水一激,微微抽疼。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那……周淑芬她,真不在店里?不会半夜突然回来了吧?”
周海伟嘴角一翘,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慢悠悠地说:“我今儿在厂里亲耳听见的,周淑芬昨儿就搭车跑宁城去了,说是找她那姘头,身边带着个破烂货,就是杨云沐。呸,烂人就爱凑一堆,狗肉上不了席面。”
他在化肥厂打过几天短工,断断续续干了两个月,耳闻了不少闲话。
厂里的女工嚼舌根,说周淑芬最近和杨云沐勾肩搭背。
俩人背着人嘀嘀咕咕,神神秘秘地准备跑宁城搞什么“大买卖”。
他当时没在意,可今早又听人说周淑芬一大早就提着包袱走了。
店里的事全丢给了杨青山。
“放心吧,这会儿店里就杨青山一个人看门。不过他们全家晚上都住在后院,堂屋锁得严实,后门还有狗,动静一大就得露馅。”
他掏出烟袋锅子,从衣兜里捏出一把粗烟丝,塞进烟嘴,用火柴“嚓”地划亮。
火星在屋子里忽明忽暗。
周海青听得心惊肉跳。
“可……可要是咱们正偷着,被人抓了个正着……那咋办?蹲大牢,可就完了啊……”
“抓个屁!”
周海荣猛地一拍大腿,瞪眼骂道。
“怕个球!后墙边上堆着好几垛柴火,齐窗户高,正好挡住视线。咱们先白天过去,装成买糖的顾客,瞅准柜台插销是什么样,记清楚位置。半夜再摸过去,拿根细铁丝从窗缝里一勾,轻轻巧巧就把插销拨开了。”
他说着,从腰带上抽出一根生锈的铁丝。
约莫一尺来长,两端磨得发亮,一看就常使唤。
他熟练地在手指间转了个圈,铁丝打着旋儿飞快地绕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