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表现出巨大灵性热情。还有人将表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极小之善描写为人人皆备,将发生于某一场合之事记录为整个扶桑的现象,所以欧洲与我在此所见到的,完全不同。”
对于书信描述与客观事实之间的巨大差异,与范礼安一起经马六甲、澳门抵达扶桑的墨西阿神父亦极感震撼,他在1579年12月14日于口之津发出的信中说:“扶桑只报告好的,所以他(范礼安)和其他人都对扶桑基督教会产生了误解,认为它只是缺少主教与主教座圣堂,有许多国民可叙职为主教的、光辉的原始基督教会。”然而,以提供西式军火和对外贸易等世俗利益为诱饵,换取各地大名对教会的支持,是自沙勿略以来,扶桑教会经多次惨痛失败后总结出来、长期坚持、并行之有效的传统传教策略。
在范礼安首次巡视扶桑期间,他的确曾在1580年写给总会长的绝密报告中主张改变这一传统的传教策略。但是虔诚的信仰并不能代表一切,范礼安很快便屈从于事实,改变了这一过于天真的想法。他亲自出马,以提供枪枝、弹药为条件,换取了九州大名有马睛信的改宗。
因此,包括另一个次元的织田信长在内,强势的地方大名对天主教的宽容,主要是出于政治、军事目的以及商业利益的需要,特别是对抗战国时期异常强大的佛教寺社势力。传教士在事实上成为战国时期,扶桑国内大名进行宗教对抗的手段,作为在扶桑根深蒂固,经营千年之久的佛教,并不是几个传教士和几杆枪炮就能简单撼动的。
实际上,中世扶桑的寺社是代表了先进的社会发展方向,城—城下町模式,最早就是由寺院的寺内町所进化而来。
佛教相对于扶桑来说,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宗教,而更为深入的成为文化、社会体制乃至政治体系的一部分。实际上并不是几个传教士在几十年里做做生意、买卖一下枪炮就能颠覆的,喜好南蛮、善待传教士闻名的织田信长等强势大名,实际上也正如范礼安所说,实际因贸易利润而对其友善,外加压制过于强势的寺社势力以及宗教和政治需要。即便是佛敌、赤鬼乃至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最终依旧无法摆脱寺社,他在京都、乃至身死的住所本能寺,是佛教法华宗本门流的大本山;其戒名依旧是佛教的总见院殿赠大相国一品泰巌大居士、天徳院殿龙厳云公大居士、天徳院殿一品前右相府泰岩浄安大禅定门;其墓地还是佛教的本能寺、大德寺总见院、妙心寺玉凤院和阿弥陀寺。
在织田信长身亡后,最终掌握了织田家势力的丰臣秀吉,继承了织田信长的天主教政策。
在丰臣政权的早期,丰臣秀吉与天主教势力关系相当融洽。天正十四年(1586年)三月十六日,丰臣秀吉在大阪城接见了耶稣会传教士科埃略·加斯帕尔。
科埃略前往大阪城的传教团队非常庞大,除他本人在内,还有四名司祭,四名修道士以及三十名神学院教士,而1587年扶桑全国也不过只有113名传教士。
相对而言,关白的接待也非常豪华,丰臣秀吉亲自在前面为传教士带路,在向他们介绍参观了大阪城后,在城内设宴款待了科埃略一行人。
但是,传教士并未将扶桑人当做平等的合作对象,在双方谈判中,科埃略则表达了对丰臣秀吉进攻大明的支持,以给予丰臣秀吉两条Galleo(西班牙15至18世纪大型帆船),并在扶桑出兵的同时从菲律宾出兵在内的军事援助,来换取丰臣秀吉征服朝鲜和大明后,大明、朝鲜两地,以及一半扶桑的教权。虽然传教士并没有把扶桑当作平等合作对象,付出极少,而要求很高。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传教士还尚可利用的情况下,丰臣秀吉不动声色,摆出一副合作愉快的态度,来对待把扶桑当廉价雇佣兵的西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