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根基与势力支持的皇子。此并非臣之主观喜好,实乃是基于当前国内外严峻形势,所作出的……一种迫不得已的、客观的权衡与推断。”
他再次深深躬身,语气无比恳切与“无私”。
“当然,此等关乎国本之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利弊,错综复杂,绝非臣之浅见所能尽述。最终圣心独断,还需魏王您纵观全局,深思熟虑,为万世开太平而计。臣所言,仅是从现实层面,略作分析,一切,仍唯魏王圣裁!”
一番长篇大论,犹如行云流水,滴水不漏。自始至终,司马懿没有一句明确说“该立曹丕为世子”,但他所有的“客观分析”,都精准地指向了曹丕的优势和曹植的劣势并巧妙地将曹丕的个人特质与魏国当前面临的“严峻现实”紧密绑定,使得选择曹丕听起来像是一种顺应时势、不得已而为之的、最符合国家利益的“必然”选择。
他彻底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每一句话都像是站在魏国江山的角度,冷静分析利弊得失。
没有谄媚之态,没有攻讦之语,只有理性的权衡与考量。
这让曹操即便想找茬,也抓不到任何把柄,反而觉得司马懿思虑周全,老成谋国,所言确实切中了要害,如同一位高明的医者,准确地找到了病症所在。
曹操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持续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那声音如同战鼓一般,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他深邃的目光在司马懿身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穿透那副平静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大殿内,只剩下烛火摇曳,和那一声声仿佛敲在人心上的轻响。
司马懿则始终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纹丝不动,如同一个最忠诚、最无私的臣子,在等待君王的最终决断,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时间,在静谧无声的大殿中仿佛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巨手缓缓拉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潺潺溪流般流淌得异常缓慢而沉重,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隐秘与故事。
青铜灯树上的烛火,不安地摇曳、跳跃着,那微弱却又倔强的光芒,将曹操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忽明忽暗,宛如一幅神秘而变幻莫测的画卷。
他依旧慵懒却又威严地靠在御座之上,双目微微阖起,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等待。
手指原本停留在额角,那规律的、轻微的敲击声,早已悄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沉默,对于垂首躬立、如临深渊的司马懿而言,无疑是一种酷刑般的煎熬。他努力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看似稳如泰山、坚如磐石,然而,唯有他自己清楚,在那宽大的袍袖之下,指尖早已微微冰凉,掌心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如珠的冷汗。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却沉稳地跳动着,可那每一下的搏动,都仿佛是一记重锤,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耳膜,时刻提醒着他此刻所处的险境,犹如行走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言多必失……方才哪一句可有纰漏?”
司马懿的思绪在脑海中如飞速旋转的齿轮,又如最精密的机括,飞速回溯着刚刚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
他仔细检视着,如同一位严谨的工匠审视自己的作品。
“承重、维稳、应变……皆是客观之论,未曾逾越规矩分毫。提及子建公子之短,亦是基于对时局的深入分析,未有半分诋毁之意……暗示子桓公子之‘优势’,亦是与毒修威胁、国家需求紧密捆绑……”
他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自己的说辞,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引起曹操疑心的破绽。
这位雄主的心思,深沉如浩瀚无垠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