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之意,反而理直气壮地歪了歪头,用他那特有的、令人又气又笑的语调说道。
“哎呀,小西施,这话可不对哦。你忘了?我可是不惜重金,花了一块黄澄澄的金元宝,才将你从那个地方‘买’出来的。”
他故意加重了“赎”字的语气。
“一块黄金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几辈子衣食无忧了!你说说,你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一处不是属于我的?我瞧一瞧我自己的‘宝贝’,有何不可?合情合理嘛!你说呢?嗯?”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西施的羞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委屈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力感。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确实是他用金钱换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与这府邸中的一件家具、一个花瓶并无二致,只是他私有的“物品”。
身为“物品”,又何来资格与主人谈条件、讲羞耻呢?
西施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眶也微微泛红,如同晨露微沾的花瓣。
她低下头,紧咬着下唇,颤抖的手指再次触碰上衣带,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让一个心思纯净、从未涉足男女情事的女孩,在一个男子面前宽衣解带,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巨大的羞耻感让她几乎窒息。
然而,元歌的恶作剧总是点到为止。
他本就只是想逗逗这个容易害羞的小龙女,看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模样,觉得格外有趣,自然不会真的留下来看她沐浴。
就在西施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之时,元歌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站起身来。
“好啦好啦,瞧把你吓得!逗你玩的!”
他嬉皮笑脸地笑着,摆了摆手,“我看够了,你自己慢慢洗吧,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他边说边往外走。
“我呢,去准备一下今晚的晚餐,顺便把我珍藏多年的佳酿挖出一坛来!今天可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毕竟我这冷清的‘庞府’,总算添了个活蹦乱跳的小龙了!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在西施听来却是恶劣至极)的大笑声,元歌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之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浴室里,只剩下西施一人,面对着热气腾腾的浴桶,兀自脸红心跳,又好气又好笑。
她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确认元歌真的已经离开,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始真正地宽衣解带。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个主人,真是……太可恶了!但似乎……又没有真的那么坏?这种矛盾的感觉,让西施对元歌的认知,又变得模糊了几分。
温热的水流宛如最温柔的抚触,轻柔地包裹着西施那疲惫至极的躯体。
她整个人缓缓沉入巨大的柏木浴桶中,仅将脑袋和那对独特而神秘的龙角探出水面。连日来的风尘仆仆与身心劳顿,仿佛都在这氤氲缭绕的热气中,如春雪遇暖阳般,一点点地融化、消散。
她惬意地舒了口气,那满足的喟叹声悠悠响起。
“哎呀……终于能好好地放松一会儿了,这几天可真是累得够呛啊……”
的确,自从在江南那家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暗藏污浊的青楼里,被元歌用一块金元宝“买”下之后,她就像一只突然被拽出温暖巢穴的雏鸟,懵懵懂懂、战战兢兢地跟着这个行事古怪、笑容中透着几分欠揍意味的主人,踏上了漫无目的的流浪之旅。
具体过去了多少个日夜,西施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住过各式各样的客栈,从简陋得如同野店的栖身之所,到奢华得令人咋舌的酒楼;也走过数不清的道路,领略过江南烟雨的朦胧婉约,也踏足过北地尘土的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