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殷士儋说道:
“《会典》‘宾礼’条目,所执者何?‘大朝仪’、‘常朝仪’、‘外蕃来朝仪’耳。此等皆礼仪之范畴,属礼部执掌,确然无疑。”
殷士儋语气一转说道:“然则,今日之争,所涉者何?”
“王鸿胪所做的,乃在与北虏据理力争,勘定盟约疆界,挫其觊觎野心!”
“此等事,是‘仪’乎?抑或是‘务’乎?”
这句话说完,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礼部堂官们,气势上泄了半分。
正如殷士儋所说的那样,王世贞在草原做的事情,到底是礼仪还是实务呢?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不是礼法问题。
殷士儋不给众人喘息之机,以儒学宗师的辩才继续说道:
“‘礼’者,理也。制礼者,体天地之情,顺万事万物之理。”
“古之圣王设官分职,皆因时而变,应势而革。《周礼》六官,今何在?汉设三公,唐有三省,宋增参知政事,国朝承相今内阁,不亦皆循时而变之理?”
“今四海风起,外夷朝觐、盟约议定、边务交涉日益频繁繁复。”
“其势已非昔日‘执圭帛、通姓名、行跪拜’之仪可尽纳!”
“礼部职掌何等繁多?天地神祇祭祀,宗庙祖宗祧享,国朝科举抡才,天下学政教化,藩属册封承袭,乃至冠婚丧纪之制,咸在范围。外务若仅为‘仪’,我礼部自当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