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了台子底下,离王玉衡最近的地方。
一双双手扒着台子,目色殷切,时不时的张开口,说些无力的安慰之词。
刑场后方,静立着一家大药堂。
每年秋决时分,这家药堂都会特意为监斩官辟出一方休息区。
眼下,李值云正坐在其中,慢悠悠地啜着茶打辰光。
她的身旁,是从御史台调拨来的一个女官,也是今次监斩任务的副官。
名叫钱宜,今岁已年近四十。
离开刀问斩还有一个来时辰,两人便也闲话起来。
“钱大人,可是头回担任此差?”
“头一回。”
由于钱宜的品秩比李值云低上一级,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恭谨。
李值云双颊含笑:“钱大人当是第一届女举吧,闻说擅梵语,陛下的《大方广佛华严经》,便是你协助翻译的,当真是学识广博。”
钱宜颔:“皆为小道罢了,不及大人您手握实权。
若再不能为陛下出力分忧,只恐这张清闲板凳,也是坐不稳的。”
李值云垂眸看着杯中浮起的茶叶,茶烟缭绕中,她的笑容淡得像杯中的水:“钱大人过谦了。”
随后,她抬眼望向刑场,十个女犯全部到位。
深秋时节,日光亦浓,明灿灿的照到她们身上,映出了一片扎眼的白。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啊。
可想到过会子,要手执朱笔,在她们被斩下的头颅上点验,心底又泛起了一抹深寒。
李值云沉声,吩咐钱宜道:“将刀法最好的刽子手安排给王玉衡。
陛下推恩,赐其全尸,头不沾地。”
“喏。”
钱宜起身领命,走上刑场,安排一应事项去了。
这所谓的头不沾地,便是在下刀之时,给刀口处的脖颈保留一层肉皮。
而这道恩旨,则是在出刑场之前,刚刚赐下的。
日头微斜,申时将至。
催命鼓响罢两声,全场骤然肃静。
李值云被左右簇拥着,郑重登临了监斩席。
席上摆放着罪状书,惊堂木,令签筒。
一旁的笔架上,悬着十根毛笔。
日光很暖,风却稍凉,凉飕飕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