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其他地方。这对我们自己的资源将是一个沉重的压力,但从道义上讲,我们有义务这么做——我们已经把它写进了和平条约。”
“他们永远无法痊愈吗?”
“不,他们的头脑已经完全被摧毁了。他们到死都会这样。”
他们沉默了很久。杰瑞尔的目光在山丘上游走,在平缓的起伏中落到海的边缘。她只能透过山丘的缝隙,依稀看清远处那条标志着大海的蓝线——神秘的、无法跨越的大海。光照强烈的白日正在落下,很快天空上就只剩下另一个暗淡的太阳的红色日盘了——这个太阳比另一个大一百多倍,但是发出的光却暗淡得多,因此那片蓝色很快就会变深,成为一片漆黑。
“我想我们必须这么做。”杰瑞尔终于说道。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她让自己的想法溜出去了一些,足以让厄里斯听到。
“你见识过他们,”他简短地回答,“他们比我们更强。虽然我们的人数占优势,但最多让双方陷入僵局。我想最终他们还是会赢的。我们那样做能让成千上万的人免于死亡——或伤残。”
怨恨的感觉又涌上他的心头,杰瑞尔不敢看他。他已经屏蔽了自己头脑深处的想法,但她知道,他在想额头上的那根碎掉的乳白色断角。除了最后阶段,战争中只用了两种武器——几乎毫无用处的小前爪上的锋利蹄子,以及独角兽一样的角。厄里斯再也不能用其中一个战斗了,这一损失让他出现了很多因怨而生的粗鲁行为,有时甚至会伤到爱他的人。
厄里斯在等一个人,虽然杰瑞尔猜不到是谁。她深知以他现在的心情,决不能打断他的思绪,所以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他们两个的影子融为一体,沿着山顶向远处延伸。
如果说大自然的规则像是摇彩票,杰瑞尔和厄里斯的这个种族比大多数都更为幸运——但也算不上是最大的赢家。他们拥有健壮的身体和发达的头脑,他们生活在一个既温和又肥沃的世界。以人类的标准来看,他们显得很奇怪,但绝不至于令人生厌。他们光滑的、覆盖着毛皮的身体渐渐退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后肢,可以让他们一跃跨过三十英尺的距离。两条前肢则小得多,只是用来支撑和稳定身体。前肢的末端长着尖锐的蹄子,在战斗中可以致命,但没有其他有用的功能。
阿特莱尼人和他们的表亲米特兰人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因而发展出非常先进的数学和哲学;但对于物理世界,他们则毫无控制力。房屋、工具、衣服——事实上,任何人工制品——对他们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对于那些拥有双手、触手或其他能够操纵物体的身体部位的种族来说,他们的文明会显得非常有限。然而,头脑的适应性和司空见惯的力量非常强大,他们很少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也无法想象别样的生活方式。他们自然地成群结队地在肥沃的平原上游**,在食物丰富的地方停下来,当食物耗尽时再继续前进。这种游牧生活给了他们足够的闲暇来研究哲学,甚至研究某些艺术。他们的心灵感应还没有让发声功能消失,他们已经发展出复杂的音乐和更复杂的舞蹈。但他们最引以为豪的是他们的思想范围:几千代人以来,他们让自己的头脑漫游在形而上学的无穷迷雾之中。对于物理学,乃至所有与物质有关的科学,他们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有人来了。”杰瑞尔突然说,“是谁?”
厄里斯没有去看,但他的回答却有一种紧张感。
“是阿雷特农。我答应在这里和他见面。”
“我真高兴。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你们吵架的时候太让我难过。”
厄里斯焦躁地拨弄着草皮,他尴尬或恼怒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第五次平原之战中,他离开我时,我对他发了脾气。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