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越想越觉得气愤。
见武官们竟然有胆子站出来反驳权,陈执中等人心中更是有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如今仅仅是狄青崛起,这些草莽们胆子瞬间就大了,要是真的让狄青起来了,有狄青带头,这帮子匪徒岂不是更要联合起来“造反”!
将武官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多年,文官更是不能容忍自己随意呼来喝去的人一下子翻身起来做主人。
陈执中指着周围一圈武将,情深意切的道:“官家,您瞧,狄青此等以下犯上作乱之徒,即使人并不在京中,也能引得这么多人盲目为其辩解遮掩,可见他私下结党营私!”
宋婠冷笑一声,“依朕看来,结党营私的分明另有其人吧?”
他冷着一双眼盯着陈执中,随后又环顾四周站在陈执中后边一大波冲锋陷阵的文臣,意有所指,“你说是不是,台谏大人!”
“我竟不知陈爱卿你如此得人心!比之朕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这偌大的朝堂都只听从你陈执中一言,而对朕怨言颇多了。”
宋绾此话一出,简直是诛心之言。
众人纷纷长鞠行礼告罪,“臣等万万不敢,还请陛下明察。”
欧阳修瞥了一眼站在最前列被官家吓得不发一言,只颤抖着身体,不断抬袖擦拭着额角冒出的冷汗,心里暗骂了一声“无用”。
陈御史简直就是病急乱求医,相比于远在天边,官家心中的爱臣,他们这群逼着陛下降罪狄青的一帮人在外人看来才有结党营私之嫌,这不是自己把把柄往官家手里送吗?
“国朝未有法律不允许臣子、乃至平民百姓不着黄、褐色,且武将时常在军中操练,着黄、褐之袄为了耐脏也未尝不可,尔等以此来构陷狄青,实在牵强!”
说着,宋绾自己都忍不住发笑,他们这群人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想用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的旧事来勾起自己对狄青的忌惮?
奈何上他们当的另有其人,已被他禁足,她这个冒牌的“赵祯”可不会随这些人三言两语摆布。
不过今日闹了这么一通,估计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
宋绾索性便直接道:
“既无事,那便先退朝吧,至于朕提议之事,诸位爱卿还是好好想一想,择日再议!”
宋绾一挥衣袖,怒气冲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直到瞧不见官家的身影,台下的诸位着红袍的相公们这才忍不住劫后余生的大呼一口气。
互相看了看对方乍白的脸色,都忍不住抹了一把汗,这一大早上的就如此惊心动魄,简直要吓死了个人。
不过,自景佑换相后,官家确实龙威日重,不再全然依赖他们这些相公。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均面色沉重。
所以这一场对狄青的讨伐,他们必须要占上才行,否则官家会愈发出格的。
以陈执中、欧阳修为首的文臣皆是垂头沉思,走出殿外时的脚步格外沉重。
反观对面井水不犯河水的武官,难得感受到官家袒护的滋味,心里面美的不得了。
陈执中脸色灰白,如丧考妣,他长叹一声,仰头望天:“这天终究是要变了啊!”
想到官家对他厌恶至极的神情,陈执中就不禁心生绝望,同时对引发这桩祸事的源头,那黥面武夫狄青,心中愈发恨极。
看到一旁抿着嘴,低头沉思着从身边走过的欧阳修,陈执中忙三步作两步上前,把人叫住,“永叔,永叔,你等等我。”
欧阳修停住了步子。
“永叔,今日之事,你可有什么破局之法?”
欧阳永叔这家伙素来得官家看重,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