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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终于接完硬币,满满一筐少说有一千多个。
他拿着一筐游戏币去找老板,老板数了一叠钞票给他。
"
这能换钱?"
我眼睛直。
阿强舔了舔嘴唇:"
买是一个币一块,老板回收八毛。
"
我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在阿强眼前晃了晃:"
就试两百,输完拉倒。
"
阿强急得直搓手:"
别啊!
上个月装配线的老李"
就是玩这个,"
输了三个月工资,现在人都不知跑哪去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柜台前。
老板正用牙签剔牙,看见钞票眼睛一亮:"
靓仔玩几手啊?"
他从抽屉里排出两摞硬币,"
新客送十个币。
"
硬币冰凉,边缘有些毛糙,印着"
欢乐天地"
四个小字。
"
这边请!
"
老板亲自领我到最边上那台机器,"
这台刚出过大奖,风水好!
"
阿强在背后拽我衣角,我甩开他,往投币口塞了五个币。
屏幕上的水果图案开始疯狂旋转,出刺耳的"
滴滴"
声。
十个币吐了出来。
"
你看!
"
我得意地冲阿强扬了扬塑料筐。
阿强脸色白,嘴唇直哆嗦。
我拉着阿强在老虎机前坐了半个多钟头,手里的硬币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往机器里灌。
输输赢赢间,塑料筐里的币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三十多个孤零零地躺在筐底。
"
不玩了!
"
我抓起剩下的币,一股脑全塞进投币口。
阿强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你疯啦?这可是最后。
"
话音未落,机器突然出刺耳的电子音,屏幕上的彩灯疯狂闪烁。
开了双星,五十倍。
整个游戏厅的人都转过头来,有人吹了声口哨。
机器像癫似的"
呕"
出一大堆硬币,吐币口堵住了两次,老板不得不亲自过来用螺丝刀疏通。
"
靓仔走大运啊!
"
老板拍着我后背,手掌湿漉漉的。
我蹲在地上接硬币,接满一筐又换一筐。
硬币砸在塑料筐底的声音比厂里冲床还响,震得我耳膜痒。
阿强在旁边数得满头大汗:"
一五、一十、十五"
老板亲自领着我去柜台清点。
硬币倒在特制的托盘里,垒成一座小山。
他数钱的动作很特别,拇指蘸口水,食指压钞票,每数十张就"
啪"
地折一下。
"
一千五百六。
"
老板把钞票推过来时,阿强盯着我手里那叠钱,喉结上下滚动:"
这这都顶我俩月工资了"
走出游戏厅时,夕阳正好照在巷子口的积水坑里。
我抽出一张五十塞给阿强,剩下的钱对折两次,塞进牛仔裤暗袋。
我请阿强吃了一顿烧烤,两人喝了半箱啤酒,回去的路上,,我和阿强勾肩搭背地走在坑洼的水泥路上。
烧烤摊的炭火气还黏在衣服上。
"
阿辰嗝明天还去不?"
阿强半个身子挂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