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任何物理的伤害都更锋利、更残忍。
它精准地、缓慢地、一片一片地,将他那用疯狂执念和绝对理性强撑起来的、摇摇欲坠的理智外壳,无情地凌迟、剥落!
露出了里面那个最原始、最脆弱、被无尽悔恨和绝望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灵魂内核。
他猛地伸出手,那只被龙巧云按在她脖颈上的手,反过来用尽残存的力气,死死揪住了她染血的袖口!
布料在他指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仰着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嘶声力竭地呐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的伤口里挤出的血沫:
“我没用!
是我没用!
我什么都做不了!
当年……我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我动不了!
我喊不出!
我像个废物一样只能看着!
如今……如今我想救他!
我想把他从冰冷的死亡里拽回来!
可我一样无能为力!
我拼了命!
我把自己拆了又装!
装了又拆!
我把自己变成怪物!
结果呢?!
结果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甚至连……连想要救他的念头……”
他的声音陡然卡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和茫然,“……都被……被什么东西……强制扭曲了……改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
为什么还是不行?!
为什么?!
我就是个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废物——!
!
!”
这绝望的咆哮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悲鸣,在病房里回荡,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龙巧云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看着哥哥脸上那崩溃的、自我厌弃到极点的神情,看着他那双曾经灿若星辰、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灰暗和痛苦的眼睛。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心痛、愤怒和决绝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
她突然俯下身!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龙天的肩膀!
犬齿穿透薄薄的病号服,深深嵌入皮肉的力道,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狠绝!
这力道,这位置……竟与记忆中,父亲战死那绝望的夜晚,年幼的她扑在父亲冰冷的铠甲上,用尽全身力气撕咬时,一模一样!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她齿间弥漫开来。
然而,比这血腥味更浓烈、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她透过齿尖传来的、哥哥皮肉深处渗透出的……那股冰冷彻骨、如同万丈深渊般无边无际的绝望!
那是一种连最猛烈的麻药都无法麻痹、深深烙印在灵魂骨髓里的痛!
它并非源于此刻肩头的伤口,而是源于那早已破碎、被悔恨和无力感反复蹂躏的内心!
“哥——!”
她猛地松开嘴,抬起头,唇边沾染着刺目的猩红,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异常用力地喊道:“死了就是死了!
醒醒吧!
你已经尽力了!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够多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算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我……”
后面的话语,再次被汹涌的泪水和哽咽吞噬,只剩下破碎的、令人心碎的抽泣。
……
“叮!
正在检测您的身体情况。
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