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另一侧,龙天同样未能幸免。
几个精心装扮、眼神热切的同龄少女,如同嗅到花蜜的蝴蝶,翩然围拢过来。
她们脸上是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眼中闪烁着对“天才”
光环的向往与某种隐秘的攀附意图。
“龙天哥哥,”
一个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您的风采真是令人倾倒……不知,可否赏光共舞一支?”
“能请您跳支舞吗?”
另一个少女大胆地伸出手,指尖蔻丹鲜红。
龙天恍若未闻。
他修长的手指正执着银箸,姿态优雅至极地从面前一只冰裂纹瓷盘中,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
他专注地看着那颤巍巍的肉冻在筷尖微微晃动,然后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仿佛周遭的莺声燕语、灼热目光,不过是背景板上无关紧要的噪点。
他甚至没有给那些少女一个眼角的余光。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那些被拒的少年少女脸上,强撑的笑容开始龟裂,露出尴尬和羞恼。
他们的父母,那些带着明确目的、试图为子女铺路的亲戚们,更是心急如焚。
目光如同探针,在龙天兄妹与台上的父亲之间来回逡巡,最终汇聚成无声的压力,投向那位站在演讲台中央的男人。
父亲感受着台下灼人的目光,心中暗自叹息。
他何尝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无非是想借这舞曲之机,让自家子女能与这对前途无量的兄妹攀上些许交情。
这宴会本身,就是多年前一个轻率的约定结下的苦果。
那时,他与这些亲朋一样,满心都是为子女铺路的算计。
可如今,看着那对坐在人群之巅、眼神疏离如神的儿女,他只觉得这喧嚣的金碧辉煌是如此刺眼,如此不合时宜。
龙家血脉里流淌的,是深海般的沉寂与对“存在”
本身的警惕,而非这浮于表面的、招摇过市的荣光。
他们追求的,是如同古木深扎于地底般的低调,是如同幽灵般消隐于尘世的安然。
盛名?不过是招致毁灭的靶心。
苟全?才是龙家刻入骨髓的生存之道。
“咳,”
父亲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的烦闷与一丝对儿女的歉疚,目光最终落在龙天和龙巧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诸位盛情,鄙人感激。
只是这开场之舞,意义非凡……能否请诸位务必赏光,与我龙家同庆?”
他的声音沉稳,却将“务必”
二字咬得清晰,这面子,是给那对儿女的台阶。
那些被拒的少年少女,在父母眼神的催促下,只得重整旗鼓,再次鼓起勇气,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龙巧云。
“巧云小姐,方才是在下唐突了。
不知现在……”
龙巧云秀气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如同精美的瓷器蒙上了一层薄霜。
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似乎想避开那些过于炽热的目光。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时刻——
“巧云。”
龙天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清泉,瞬间划破了龙巧云周遭无形的壁垒。
他放下银箸,用餐巾极其优雅地拭了拭嘴角,动作从容不迫。
然后,他侧过脸,目光第一次真正地、专注地落在妹妹身上。
那目光穿过喧嚣的舞池,穿过流动的光影,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消融了龙巧云眉宇间的冰霜。
龙巧云微微一怔,清澈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讶异,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但随即,那讶异便化作了然,甚至一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