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继承人,从物理层面彻底抹除。
不仅彻底斩断了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势力,通过扶持新君来延续权柄的最后希望,也让整个秦国的政治天平,彻底向赵太后与吕不韦的相党一系倾斜。
但与此同时,它也让嬴政的王位,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与不可动摇。
平衡一旦被打破,接踵而至的,必然是王与相之间,不死不休的爭斗。
正常而言,这对於一个国家,尤其是一个正处於上升期、意图吞併六合的强国而言,是足以致命的內耗。
尤其是在这之后,还有一个被吕不韦亲手送进宫,即將掀起更大风浪的嫪毐在虎视眈眈。
赵太后,那个在权力与欲望中迷失的女人,更是一个不可控的、隨时可能暴雷的炸弹。
王党、相党、楚系残余势力,再加上一个即將崛起的“阉党”。
如此复杂的內部斗爭,一著不慎,便会將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歷经六世君王所积累的国力与底蕴,消耗得一乾二净。
届时,大一统的千秋伟业,转瞬间便会沦为一场幻梦。
这,才是歷史发展的常態与大概率事件。
可偏偏,歷史的走向,却诡异地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弯。
在王与相的斗爭最为激烈,甚至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吕不韦,这位被后世无数人评为“奸商”的权相,却做出了一个让天下所有智者都为之沉默的选择。
他没有反抗。
面对那位年轻君主冰冷的屠刀,他选择了退让,选择了放弃一切。
甚至在嬴政已经为他留下一条生路的情况下,他效仿昔日的商君,为了最大程度地保全秦国的法度与元气,饮下鴆酒,“戴罪自杀”。
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斩断了相党一系所有东山再起的藉口与可能,也为嬴政的亲政,献上了最后的,也是最沉重的一份“贺礼”。
將一个完整的、內部再无掣肘的、国力几乎未损的强大秦国,完完整整地交到了嬴政手中。
这背后,到底纠缠著多少秦国內部错综复杂的权力斗爭交织著多少七国之间合纵连横的阴影又牵扯了多少诸子百家在时代洪流下的选择与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