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年轻气盛,外加,思想还不够成熟,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被影响的。
而这个时候的影响,是能够直接决定他成为皇帝之后的政治倾向。
东宫詹事,就是一个可以影响皇太子的职务。
当然 ,也要及时发现活跃在太子身边的那些死脑筋,老顽固……
这也是朱翊钧交给孙承宗的一个任务。
孙承宗立刻明白了皇帝话中的深意。
这东宫詹事,不仅是太子的属官,更是皇帝放在太子身边的一道屏障和眼睛。
他沉声道:“陛下信任,臣感激涕零。臣必当谨言慎行,引导太子以正道,隔绝佞幸,不负陛下重托。”
“嗯,”朱翊钧微微颔首:“这孩子,性子是沉稳的,比他几个哥哥都更显老成,朕心甚慰。但他毕竟年少,心性未定,易受蛊惑。你要留心,该规劝的要规劝,该约束的要约束,不必事事隐忍。你是詹事,东宫属官之首,有这个权责。”
“明白吗?”
这话几乎就是明示了。
“臣,明白。”
朱翊钧看着孙承宗,语气又缓和下来,带着几分感慨:“海师傅当年教导朕时,常言‘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望你也能以此教导太子,使他明白为君之本,在于社稷,在于万民,而非一已之私欲,身边之谄媚。”
“臣定将岳父大人之教诲,铭记于心,并以此辅佐太子殿下。”
“好了,”朱翊钧似乎完成了最重要的交代,神情松弛下来,重新拿起一份奏章,随意地挥了挥手:“该说的,朕都说了。你去东宫吧,太子还等着见他的詹事呢。太子素来沉静,但昨日听闻你将至,也显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孙承宗闻言,知道觐见结束,再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臣,告退。”
退出乾清宫,冬日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孙承宗因殿内暖热和刚才那番沉重对话而有些发胀的头脑清醒了些。
他刚走下台阶,一名早已等候在旁的太监便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这太监约莫三十多岁年纪,生得白白胖胖,面团团一张脸,眼睛不大,却透着股精乖之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