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二年的初冬,一辆朴素的马车行驶在通往京师的官道上。
孙承宗坐在车内,望着窗外掠过的北方旷野,心中感慨万千。
自从海瑞在万历十五年去世后,他便被调到了福州府做知府,万历十九年,他成为了福建布政使司参政,而后,又在万历二十一年,升为按察使。
离开京城八年,如今奉诏返京,身份已从地方官员跃升为户部右侍郎兼东宫詹事……
“爹爹,京城还有多远呀?”十一岁的长子趴在车窗边好奇张望。
“快了,明日就能到了。”孙承宗温和地回答,顺手为次子孙钥掖了掖衣角。
妻子海氏坐在对面,手中做着针线活。
她是海瑞的女儿。
这个时空的海瑞,历史定位已经非常高了。
而海瑞一门,也早就被当作儒林名门。
不过,海氏继承了父亲清廉简朴的作风……是孙承宗此时的贤内助。
当然,成婚这么多年,孙承宗也没有纳妾,更不敢出去寻花问柳,能够让一个男人克制住自已的原始欲望,那光凭爱情,是控制不住的。
只能有更大的欲望来影响着他。
是男人,最想要的无非就是权力,名望。
虽然孙承宗算是一个有格局,有自已政治修养与底线的人,但,对于更高的官位,还是有些憧憬的。
虽然,孙承宗知道自已有些能力,可……
天下才俊,本如江鲫逐流,大半聚于君王前,天子阶下诸公,或少年登科,胸藏锦绣,一篇策论便动帝王心,或久历外任,洞悉民生,治一州则百姓安居乐业,抚一方则乱象顿消……
有掌中枢者,于纷繁政务中抽丝剥茧,定国策如烹小鲜,举重若轻,即便是翰林院中年轻翰林,亦能援经据典,论古今得失,谈天下大势,言辞间皆有丘壑……
在这么多人才之中,想要露头,很难得。
换句话来说,要是没有背景,自已即便有些才华,也要熬上个三五十年,哪能像现在这般,顺风顺水。
甚至,在这么多庞大的朝廷势力面前,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东宫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