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岛,萨摩藩鹿儿岛城。
天守阁内的广间气氛凝重得如同铁铸一般。
厚重的榻榻米上,萨摩藩主岛津义弘如同一头被困的怒狮,来回踱步,身上的具足甲叶因他剧烈的动作而发出咔咔的碰撞声。
他脸色铁青,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八嘎!八嘎呀路!”他猛地一脚踹翻身旁的矮几,上面的茶具摔得粉碎:“朝鲜人!那些卑劣的朝鲜豚鼠!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踏上九州的土地,屠杀我的子民!”
暴怒的吼声在空旷的广间内回荡,让侍立在两旁的家臣们噤若寒蝉,头颅垂得更低。
“议和了!不是已经议和了吗?!”
“我们向明朝臣服了!割让了对马岛,赔了那么多金银!他们还想怎么样……”
岛津义弘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坐在一旁,面色同样凝重但相对冷静的小早川隆景。
这几日小早川正好在萨摩藩做客,今日议事,也叫上了他。
当然,直到现在为止,小早川带兵想要洗掠宁波的事情,在倭国内部,无人知晓。
“隆景君!你告诉我!明朝那位皇帝,那位李成梁,他们到底能不能管住他们养的狗,难道议和文书墨迹未干,他们就要纵容朝鲜人来撕毁吗……”
小早川隆景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大人,请息怒。此事确实骇人听闻,远超之前两次海上袭扰渔民。”
“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冲动。对马岛如今已划归明朝所谓的‘朝阳省’,此次袭击来自对马岛,这意味着什么?”
“是朝鲜人自行其是,还是……得到了明朝的默许?我们无从得知。”
“难道就任由他们屠戮我的领民吗……”岛津义弘低吼道,手按上了刀柄。
“当然不是!”小早川隆景声音提高了几分,“血债必须血偿!但报复的目标和方式,必须慎重。仅凭萨摩一藩之力,或许可以集结兵力尝试夺回对马岛,但且不说胜负难料,一旦如此,就等于直接向明朝开战!我们刚刚经历大败,国库空虚,军心疲惫,如何能再启战端?”
“当务之急,是立刻将此事,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