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下的颤抖,在那沉稳的拍抚和“爹爹”
二字出口的瞬间,奇异地、极其缓慢地平息下来。
过了许久,被角被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手怯生生地掀开一道缝隙。
陈紫玉那双湛蓝如洗、此刻却盈满泪水的眼睛,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地望向陈太初。
那目光里,有惊惧,有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微弱依赖。
陈太初的心,如同被那目光狠狠攥住。
他缓缓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去她眼角滚落的泪珠。
“不怕,”
他重复着,声音更沉,“爹爹在。”
后园“撷芳亭”
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赵明玉与两位新纳的妾室——出身江南织造世家的柳氏、原为燕云豪族庶女的韩氏——正围坐在石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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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江南细点并时鲜瓜果。
赵明玉小腹微隆,气色红润,正含笑拈起一枚水晶虾饺。
柳氏同样腹部已显怀态,正由侍女轻轻打着扇。
唯有韩氏,一身水红撒花绫罗衫子,腰肢纤细,正殷勤地为赵明玉斟着温热的红枣桂圆茶。
“姐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要仔细些,”
韩氏声音娇柔,眼波流转间瞥了一眼柳氏的肚子,“不像妹妹我,身子轻便,还能伺候官人…”
她话未说完,便被赵明玉含笑打断:“官人刚回京,枢密院堆积如山的军报等着他批阅,哪有心思在后院?你且安心,待柳妹妹这胎安稳了,自有你的福气。”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主母不容置疑的分寸。
柳氏抚着肚子,温婉一笑:“全凭姐姐做主。”
她目光扫过亭外花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自进门那两夜后,官人便极少踏足她的“听雨轩”
。
反倒是夫人…她想起陈太初出征前那段时日,夫人几乎夜夜留宿正房…如今夫人有孕,官人又被那西院的“紫玉姑娘”
分了心神…她这腹中骨肉,也不知是福是倚仗。
赵明玉将二人神色